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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進了一個子小小的丫頭,推到人群里都找不出來的那種長相。平時很少能注意到英姐兒身邊還有這麼一個丫頭。
她厚厚的留海遮著臉,低著頭,往往只能看見她的頭頂,越發的瞧不清長相。
「阿丑!」英姐兒叫了一聲。
被叫阿丑的小丫頭沒言語,只默默的站著,等著上面的吩咐。
「去庵里……把這些心經供奉到佛前……」她的手在匣子裡點了點,阿丑便過去接了,「是!」
一句話沒多說,就將匣子抱出去,放在包裹里背出去了。
吳姨娘才伺候的徐氏跪經,從正房出來,就看到一個小丫頭腳步輕盈的往出走,伸後背著個女眷出門常帶的那種包袱。
她就問守在外面的婆子,「那是表姑娘身邊的?」
這些下人叫林雨桐收拾了一遍,很是打發了一批,剩下的就都乖順了。而且現在規定都是定好的,沒有爭搶的必要。賞罰都擺在明處,杜絕了私下鑽營的那一套。因此,一下給清淨了。主子用起來順手了,下人也不用無所適從了。
吳姨娘問了,婆子就說了:「是,表姑娘身邊的,叫阿丑。常替表姑娘出去買個零嘴或是捎個話。」
「哦!」吳姨娘像是隨口一問,這會子很不在意的樣子,「到底是貴客,又是嬌客。太太如今是不愛管事,表姑娘那邊有什麼需要的,咱們就要想到主子的前頭。」
婆子應了一聲,「姨娘放心,我們在心著呢。」
吳姨娘笑了笑就回側院去了。她自己有時候都覺得自己心理大概因為出身的關係有些問題,怎麼看什麼人都可疑呢。這表姑娘……那么小小的一個姑娘,身邊的人服帖,這可能是許家的家法嚴。可這一天天的,不見絲毫的朝氣,跟整日裡抄佛經的徐氏似得,這就叫人覺得有點彆扭了。
今兒盤點琳姐兒的嫁妝,吳姨娘收拾了收拾就去了花廳,孫氏和林雨桐都在。妯娌倆正頭挨著頭看嫁妝冊子,看孫氏臉上的笑,就知道四奶奶是半點沒藏私,給準備的東西叫孫氏很滿意。
見吳姨娘來了,林雨桐打了一聲招呼,「正好……您也來聽聽。」說著,就指著兩處,「這一處莊子,三百畝,帶一片山林,就在京郊。還有一處,五百畝,在遼東。給買在姑爺的老家了。那邊到底是生父生母……又兄弟侄兒無數……」
話沒說完,吳姨娘就趕緊道:「妥當!再是妥當沒有了。」必是走的時候,老四家兩口子就委託老二或是李弩幫著買了。她怕孫氏沒理解這意思,趕緊接話贊了一句。
孫氏之前沒太明白,後來吳姨娘一接話,這不是就明白了嗎?
生父生母不能不管。可怎麼管?以後要是上京城來客居在府上,那你還能不招待。那倒不如給那邊安排的莊子,叫那邊的父母兄弟幫著照管。又是補貼的意思,又能省去可能出現的很多麻煩。如此,錢許是少了幾個,但這姑爺心裡卻多感念幾分。
又說了哪裡有鋪子,哪裡有宅子,「別的給少的,別置辦那名貴的。只這壓箱底的銀子,給上一萬兩。他們這以後過日子從容些。」
真真是再妥當不過了。以路六爻的情況,那自然是怎麼實惠怎麼來了。
林雨桐把冊子給孫氏,「拿回去再問問琳姐兒,看還有什麼想要的。咱家這些東西,現在可著她挑去。」
大房那邊現在不管事,姚氏是按時按點的一天守著藥爐子給瑞哥兒熬藥。冬天到底是難熬,雖然好了,但借著冬天養養病是最緊要的。她是什麼都不管的。
這家裡四房沒意見,那誰有意見都白搭。
孫氏拿著冊子就直接走了,「趕明叫琳姐兒千萬記著她四叔四嬸的好。真真是再疼她沒有的了。」
瞧著孫氏歡天喜地的走了,吳姨娘看看,花廳里也沒人。下人們規規矩矩的在外面站著呢。她就笑道:「……咱們的下人,如今瞧著也有個樣子了。之前……跟人家許家一比,當真是叫人臉紅……」
林雨桐看吳姨娘,「咱們之間說話……大可以往明白里說……」
吳姨娘是想不到英姐兒有問題的,她只皺眉,「說句托大的話,大姑奶奶也是我看著長大的。雖說我有我的目的,但自從進了金家,我對金家的人沒存過惡念。就跟太太不待見老三,但卻從來沒想過傷害老三是一樣的……大姑奶奶走了,剩下那個大點的姑娘,我見她全無一點朝氣……心裡尋思著,這許家那位姑爺,只怕對這獨女好……也好的有限。若是真有個什麼,咱們不知道……」
尤其是住在正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林雨桐明白這意思,「吳姨娘只別管,也別問。瞧瞧的盯著,別叫她知道咱們暗地裡看著她就是了。不看許家對英姐兒好不要,也要放著真有那對付許時忠的人,拿英姐兒做筏子。」
這麼一說,吳姨娘恍惚有些明白了,「我會盯著的……只以後老爺那裡,我便不去了。」
說這話的時候,吳姨娘有些躲閃。
林雨桐沒有難為人,「那您就安心的陪著太太吧。」
金匡依舊是只在前院書房,送拜帖的人在金家門口都能排隊,但人家是一個也沒見。也不知道是打的什麼主意。
既然吳姨娘再一次提醒了英姐兒那邊的事,林雨桐就留了心了。她叫久兒去找金逸,很多事得留心了。結果沒帶來金逸,倒是將四郎給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