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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書來一瞧,還真是。
「還不止這些。」葉太醫指了指頭上,「白髮的髮根上,竟是好像變白了。該是長出來的又成黑髮了。」他指了指鍋里的湯,「這湯里要麼是添了什麼藥,要麼就是泡菜用的水不是一般的水……」
竟有這樣的事?他哪裡敢瞞著,直接提溜上兩人,走吧,跟萬歲爺去說叨說叨吧。
乾隆對著倆太醫瞧了又瞧,是覺得氣色也好了。身體的症狀他們自己清楚,在這事上不會撒謊。所以,他錯怪皇額娘了。皇額娘沒想害他!給他的也都是好東西。
就像是十四叔,在皇額娘那邊混飯,老頭兒都能騎馬溜達了。就像是張廷玉,三不五時的滋養著,老先生能連著講兩個時辰的經義不帶喘氣的。
而皇額娘對自己,嘴上沒說,其實還是給了關照的。
那天他去那邊連茶杯都沒碰,以皇阿瑪的心思,豈有猜不出緣由的道理?
這就很尷尬了!
但如今也顧不得尷尬,他憂心的是,身體沒大毛病,也不是皇額娘要害他,那弘晝為何這般的擔心他的身體?
他叫了弘晝來,就問他:「你不要隱瞞,也不要打馬虎眼,你就說你最近反常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沒有啊!」弘晝死不承認,「臣弟就是關心皇兄,絕沒有其他意思?」
乾隆冷笑,「還不老實!咱們兄弟打小一處長大,一起念書……你有幾根花花腸子朕不知道?你最好老老實實的,有什麼說什麼,要不然……你把手裡的差事都交了,滾回府里再別出來了。」
弘晝噗通跪下,「皇兄,不是臣弟不說……那些是臣弟胡思亂想的,不敢說呀!臣弟便是要圈了臣弟,臣弟都認。但是……就是不能說!」
乾隆給氣笑了:「你還威武不能淫了?哼!既然是胡思亂想的,這胡思亂想的,總有個由頭,你的由頭是什麼,告訴朕即可!至於從那些由頭裡你想到什麼,不用說了。」
弘晝這才委委屈屈的道,「皇阿瑪之前說的,大清亡了……女主主政,奢靡無度,小皇帝懦弱……」
他的話沒說完,乾隆一腳就給踹過去……
第367章 故國神遊(28)三合一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乾隆氣的還要再踹,弘晝卻哭道,「皇兄啊,額娘養我一場,難道我是那沒心肝的?這養恩比生恩還大,難道好端端的我就願意那麼想?奢靡也罷什麼也好,跟我有什麼相干?我難道不能做我的太平王爺?額娘疼我比疼皇兄更甚,她老人家什麼時候為難過我?但凡我闖禍,哪次不是她老人家護著我?難道說這些話,我心裡就好過?可是……皇兄啊,您不僅是臣的君,還是我的手足啊!正因為至親,我才敢說這些話。這都是太擔心皇兄了!我怕是皇兄的身體真出了問題……若是皇兄身子康健,這不就證明我在胡思亂想胡說八道嗎?我現在是寧肯叫皇兄治罪,也不敢只那麼看著您啥也不知情而不管吶!臣弟的話荒誕也好,什麼也罷,皇兄就只當是我還像是小時候一樣胡鬧,您就好好的叫太醫瞧瞧,哪怕頓頓用膳的時候叫太醫在一邊驗菜呢……咱寧肯枉了,可別誤了。皇兄啊,臣弟怕啊!皇阿瑪當時那麼一走,臣弟都怕咱們兄弟被人給生吞活剝了。咱們兄弟一起長大,從最難的時候一起趟過來……四哥,你要真有個萬一,真要出大亂子了。永璉是好孩子,可那孩子早早的走了,他要是在,到現在也都是二十多歲的人了,不比當年四哥繼位小多少。就算是四哥您真有點啥……人心好歹是安穩的。可沒了他,年長的永璜和永璋又跟廢了差不多。永珹是金貴妃所出,才十一歲。永琪才九歲,永瑢和永琅也才七八歲大!四哥啊,這些事只要想像,您說臣弟怎麼會不怕?」
說著,他哭的像是要抽過去一樣,「咱們兄弟倆關著門說話,今兒弟弟就把別人不敢說的話往透了說。我還就不怕犯忌諱了。就說額娘吧,前半輩子在王府的後院,後半輩子在皇宮裡,見的人經過的事,才有幾件?以前在王府除了管著咱們的吃喝,別的都不叫插手的。後來也就知道高樂。誰捧著她就對誰好!咱們做兒子的,只要額娘覺得好,那就是好。可要……額娘畢竟不是孝莊老祖宗呀!雖說皇阿瑪還活著,可皇兄啊,若是沒有您在上面撐著,您覺得有多少人盼著皇阿瑪活著的?這些人在額娘耳朵邊那麼一嘀咕,您覺得額娘會怎麼做?皇阿瑪的夢裡,那時候是沒有還活著的皇阿瑪的。現在雖說有了皇阿瑪,但結果……許是結果並不會太好。但不管將來是好是壞,四哥啊,人要是沒命了,就什麼都沒了。」
乾隆看著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弘晝,都快氣炸了,你到底是憑什麼認為我就死定了的!
弘晝就哭道:「本來也沒多想,這不是剛好額娘壽誕,就出了這麼多事嗎?先有皇阿瑪的事,後有額娘壽誕出的這個事……還有……還有……」
還有什麼,卻好似不好說了。
乾隆冷笑,「怎麼?不是要說別人都不敢說的話嗎?怎麼?到這裡就卡殼了?」
弘晝梗著脖子,「有什麼不敢說的?!我就要說。我要說的就是皇阿瑪那麼個眼裡不揉沙子的人,為什麼看著皇兄不管幹啥都不管。四哥你也看到了,皇阿瑪要是想管,那管的辦法多的事。軍權在您手裡,可您那麼多人,經得住多少火|藥包去炸?皇阿瑪要是不想弄出這麼大的動靜的話,皇額娘那麼好的醫術,這就想干點什麼,早沒四哥你這個人了。可皇阿瑪對四哥您呢?能管卻不管,不能忍的事卻儘可能的在縱容您!太后壽誕那天,臣弟去莊子上,皇額娘是怎麼說的?她說,母子就一輩子的緣分,聚一次少一次。這話臣弟跟您學過的呀。當時臣弟以為皇額娘是說額娘年歲大了,以後的壽數如何不好說。可如今反過來再想,是不是那個壽數短的壓根就不是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