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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把人聽的心裡直發緊。
吳先齋就問四爺:「要不你去問問林站長,看能不能給咱們露點口風來。」
四爺看了其他兩人一眼:「要問咱就一起去,我現在可有點怕了。單獨見犯人,不管有沒有說什麼,到時候我都說不清了。」
況且,你們也未必放心我一個人去的吧。
周一本搖頭:「我建議誰都別去見了。要不然,咱們就都說不清楚了……」正說著呢,會議室的門被敲響了。
吳先齋皺眉:「進來!」
楚秘書推開門就趕緊道:「站長,許副官又來了,說是要跟林站長一起住。」
派了副官來貼身的看著,就是怕私下勾連吧。
這戲做的越來越像了!
吳先齋起身:「走吧!一起去看看,總得過問一下的。」不讓私下接觸就不接觸吧,就這樣了。
於是,四爺就跟在幾個人身後往牢里去。
林雨桐躺在床上,先是看見許麗來了,她也沒起身:「床不大,擠咱們倆不行。我說,你就不能去對面嗎?對面也空著呢,你能看見我,我也能看見你。」
許麗往床沿上一坐:「我不!你們老師下令了,貼身知道嗎?我得聽命令呀。」
「真是要命了!」林雨桐坐起身,才要抱怨兩句,就聽見一串腳步聲,越走越近了,她乾脆靠在牆上,等著人過來。
四爺站在其他三個人的身後,林雨桐只跟他對視了一眼,然後就收回了視線。她知道,許麗在觀察著她。別看她這會子正跟吳先齋寒暄呢,但任何小動作,都別想逃過她的視線。
不過她跟四爺之間,也不需要什麼奇怪的小動作發暗號,兩人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彼此傳遞信息。所以,不需要偷偷摸摸的。
寒暄完,幾個人都沒有跟這個工黨嫌疑犯說話,而是依次離開了。
等人走完了,許麗才說林雨桐:「你男人都不問問你。」
「問什麼?」林雨桐往被窩裡鑽,「我是不是工黨,我倆一個被窩睡的,他能不知道?他知道我不是,那肯定就會以為,我跟老師是在演戲呢。他緊張就有鬼了!」
許麗便笑:「跟你們這種聰明人打交道,說實話,我累的慌。」
「別這麼客氣,你要是笨人,這世上哪裡還有聰明人。」林雨桐躺下打哈欠,就含混的道:「老師她眼光高,笨蛋可入不了她的眼。」
許麗擠過去跟她一起睡:「你就不擔心,萬一真就查出來對你不利的證據,到那時你該怎麼辦?」
「我又不是工黨,怎麼會有對我不利的證據?」林雨桐語氣篤定,「老師經驗豐富,任何假的證據在她面前都將無所遁形。所以,這看似危機,可對我來說,卻是一種轉機。我擔心什麼。」
許麗看著林雨桐的背影就愣神,想起長官說的話。她說:林雨桐要麼就是真無辜,要麼就是隱藏的極深極危險的一顆毒瘤。
「我希望你真是清白的。」許麗睡著前說了這麼一句,「你是我為數不多的欣賞和佩服的人之一,我不希望你出事。」
林雨桐睜開眼睛,對著黑夜裡那燃燒著的炭盆,又緩緩的閉上眼睛。
四爺今晚值班,並沒有回去。辦公室加一張行軍床,早早的就躺在床上了。他在想桐桐在牢里的時候做的一個動作,她在床上的被窩裡,下半身蓋著被子,她的手不停的在拈著被子的被角不停的搓。這像是個無意識的動作,好些人無聊的時候都愛扯被子,有的將縫被子的線揪的老長了,都是手閒的無處安放的一個小動作。她那樣搓,更像是對被子不滿意。可四爺卻明白,她是在提醒他:指紋!
她檔案里的指紋和血型都被她自己動過手腳了。
那東西原本是為了脫身預備的,如今嘛,倒成了洗清嫌疑的一個突破口了。
這一晚上,他睡的很踏實。第二天一早,胡木蘭就來了,召集大家,到辦公室開會。
跟著胡木蘭一起來的,還有兩個人。一個中年男人,這個人四爺認識,他是之前去滬上執行任務時候跟他們一起行動的那位『管家』,具體叫什麼名字卻不知道。後來回來之後,再沒有見過對方。沒想到,他跟在胡木蘭身後進來的。還有一個是徐媛,這個人就不用多說了。
四爺關注的是這個中年人,什麼時候到的平津,以什麼樣的身份來的,這些之前沒有一點消息。他跟對方對視一眼,然後跟不認識似得挪開視線,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胡木蘭這才道:「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咱們內部紀律檢查小組的鐘組長鍾懷生,這次的案子牽扯到我的學生。我呢,要迴避一下。只有旁聽權,沒有決斷權。」說著,又指向徐媛,「這位不用介紹了吧。」然後真不介紹了,只扭臉說徐媛:「把你懷裡的資料都放下。」
徐媛一聲不吭的將東西放下,胡木蘭才道:「這是林雨桐的所有的資料,你們可以看一下。」
這資料上要是有問題,早就查出來了。
幾個人輪流的看了一遍,都不像是找到問題的樣子。
東西傳到四爺手裡,四爺看的很仔細,看到最後,才看見了體檢報告。他隨意的掃了一樣,然後一副就要合上資料的樣子,可緊跟著,他的動作慢下來,然後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又趕緊翻回去,盯著這個體檢報告上上下下的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