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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沒看出什麼了,我這看出來了,卻不是很明白什麼意思。
她試探著問對方:「你是不是早年遭遇過什麼?」
「咦?」穆安驚奇了一下:「你看出來了?」那事每次都是自家主動說,對方才給出個含混的答案來。這次卻不一樣,第一個主動問的。她的眼睛都亮了起來:「我十歲的時候出了一次車禍……很嚴重……嚴重到家裡給我把衣服的換上了,可後來,我卻醒了。」
聽起來跟穿越一樣。
但她這肯定不是。
「當時我只有十歲,說大不大,可說小也不小了。醒來後不認識人,一點記憶也沒有……連吃飯用筷子都得要重新學……那時候家裡請了很多的大師,天天做法,我記得特別清楚……可是我還是我,還是得學,得大人告訴我西瓜皮不能吃,我才不去吃西瓜皮……我爸我媽都受不了,覺得我不是他們的孩子,可能還覺得我是邪祟吧。有些術士就是那麼說的。所以打那時候起,我跟父母就不怎麼見面了……後來,差不過得有一年吧。我發現我能看見一個跟我一樣的孩子……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覺她跟我親近的很。我吃飯,會給她留一半,哪怕她就是吸一吸味道就飽了。爺爺開始不知道,只以為我有剩飯的毛病。再後來,發現我剩下的飯倒了貓狗都不吃,才覺得有點問題。問我我才說了……然後就是不停的找大師,想弄清楚對我有沒有傷害,可一直也沒結論。就那樣,我一年一年長大,她好像也跟著一年一年長大。剛開始上學,跟不上大家,是她晚上的時候教我。後來,改成了我教她。因為要教她,所以我得學懂……這也有好處,哪怕十歲的時候變的跟傻子一樣,可努力也幾年,也還算看著跟同齡人差不多。我離不開她,她也離不開我。有時候我都分不清哪個是她哪個是我,感覺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聽起來很玄幻!
「你是不是猜到了什麼?」林雨桐就道,「你這種情況……」
「人都說貓有九條命,我感覺我有兩條命。」穆安目光灼灼的看林雨桐:「或許不止兩條。若是我再出事,會不會身體換成她。若是她再出事,會不會換成我?如此循環……直到身體老去?」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可正是有這種可能,「你才會更危險。」
「是!」穆安抖了抖:「我更容易招惹邪祟。不過在學校住了兩晚,感覺不賴,這邊很乾淨。這是十來年我睡的最好的兩個晚上。」
「你還另外有師門。」這種異類,當然是多了解一些為好。
「是!我拜了個師父……我老家距離茅山不遠,爺爺也有很多故人在那裡,他交往的人多,所以我算是茅山弟子吧。」穆安說著,就皺眉:「之前我師父給我打電話,說是兩個老朋友在這邊出了事,叫我過去看看……我看你上了車,也看見你從那個別墅出來。到那邊我也沒看到什麼,回來的路上,我接到師傅的電話,他正往這邊趕,說出事的有一個是他的師弟……另外,還有一個消息說,鍾南張家向大家發了邀請函,具體什麼事情不知道,我師父這些年除了帶我,早已經不幹這一行了。收到帖子的是我師叔,卻沒想到,半路上,我師叔就出事了。」
鍾南張家?
入了這一行,自然對這一行是要有了解的。王不易別的不行,但是說起行內的事,他基本是能給說明白的。
現存的這些術士,除了招搖撞騙的,剩下的門派就不多了。亦天門就不說了,近百年來,亦天門都只存在於傳說中。好似很少在江湖中活躍的。而如今還活躍的,十根指頭雖然不夠吧,但也差不多。
門派上來說,就是茅山、三清、全真、武當、正一、嶗山。這都是道家門派,一般也是俗家弟子再傳弟子,一代一代的往下傳,早都不是道士了,但對外說起來,依舊只提他們術法的傳承。這算是一類吧。
還有一類,是以家族的模式傳承的。但是也不是非得傳給自家的後輩。也是以收弟子的形式傳下去,但是傳承上打個各個家族的標籤。
如今還活躍的,有四家:河楠的李家,自稱李耳的後人,擅長捉鬼、封印、行醫、煉丹;泰山的石家,說是石敢當的後人,擅長捉鬼和天文星象;山熙的白家,白圭的後人。最擅長的為御鬼,據說也有五鬼運財陣。之前黃金失竊案子還想過那麼一家,但是對於這個一個家族傳承到如今的白家,人家看不上那點黃金,再則,布陣和用紙人是兩碼事。術法類似,但到底不一樣。最後一家,便是鍾南山的張家,自稱是張道陵的後人,除了修仙就是捉鬼。修仙這事也不知道人家修成沒成,捉鬼肯定能行的。穆安說的這個鐘南張家,應該就是那個到現在還沒放棄修仙的張家。
另外還有湘西的趕屍人,苗疆的蠱。
本來就沒多少門派,玄學到了如今,又勢頹。任何一個門派都是人才零落。結果要是遇上這種折損……還真是……
就是白門,你說損失的起誰。
作為官方組織,既然知道這個聚會,肯定是要干涉的。人家要殺術士,完了你們聚在一起,當然是有可能更好的自衛,或者說是找到對付幕後黑手的辦法。但同樣的,若是技不如人,這可就被人連鍋端了。
所以,這事得管。
若是再從更私人的角度去看的話,這麼大的事,白門作為白衣都不知道,黑門那邊一點風聲都沒有,可見這亦天門其實已經淡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