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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舞還是怕金傘的:「不是……沒有……我就是見柳兒一個人,我陪陪她,你叫我幹什麼活我就幹什麼活……我又沒頂嘴,又不會說不干……幹嘛這麼看我?」
久兒一把將急赤白臉的她拉開,「今兒就咱們四個在這裡,我問你五姐,六姐有沒有說過別的不合適的話?」
金舞眼睛一亮,「說過!說過的!」她挨著金雙坐了,「……上次家裡待客,泡了海參……她想吃海參了,跟廚房要,廚房說這次泡的用完了,要想吃,馬上先泡,明兒一早就能吃上,她不樂意,當時沒說什麼,回來說了一句,就不信璇姐兒想吃了,你們也這麼推脫……」
她說著,見那三個還虎視眈眈的看著她,她又急忙道:「還有……還有大姑奶奶上次帶來的海魚,璇姐兒要招待以前認識的各家小姐,要了兩尾去……她也去要了一尾,說是喜歡吃……可巧本來只有一桶,娘分了一半給了順王府,家裡只四尾,一尾給了老太太,一尾給了太太,剩下的本說給大房三房的,但大爺那邊說吃藥怕相剋,三爺三奶奶都嫌棄腥氣大,也不吃。璇姐兒就說要待客圖個新鮮……後來柳兒去廚房要了,不知道怎麼璇姐兒那邊的丫頭知道了,璇姐兒乾脆沒上那道菜,給了她一尾,多出來的那一尾,也沒法上兩桌,就給在外院上課的幾位少爺端去添菜了……」
這些事,金雙和金傘全都不知道,就是久兒也不是很清楚。她一天十二個時辰,有六個時辰都是捧著醫書的。
幾個人一邊心裡震驚這一件一件爭吃爭喝的事,更失望的是,這些事舞兒都知道,平時不見說。今兒見事情不對,全都招了。跟柳兒那好的跟一個人似得的關係,也全像是忘了一般。
這些特質真要說起來,其實比爭吃爭喝更可惡。
金舞張著嘴,好似好要往下說,金傘一巴掌就掄過去了,「閉嘴!」
金舞被打蒙了,「三姐,你為什麼打我?」
金傘惡狠狠的看她:「這些你早知道,你為什麼不說?她爭來的吃的,爭來的喝的,你有沒有跟著吃跟著喝……」
金舞低下頭,「我不吃她自己也吃不了……反正又不是我要的,你打我幹什麼?」
金雙拉住金傘:「你說的沒錯,打沒用!心壞了,你就是打死她也沒用處的。我這就去見娘……這事不能瞞著的……」
金舞的臉都白了,看著金雙跟一陣風一樣的從眼前刮過去,眼前一黑,幾乎站里不住,這要是叫娘知道了……可怎麼辦?娘要是討厭自己了,要怎麼辦?
久兒喊了一聲:「二姐,別急!姐妹一場,總得把話說明白才好。」
金雙站住腳,回頭看久兒。
卻見久兒站在亭子邊淡淡的笑著,這叫金傘心裡泛起了涼意。
三個人對視一眼,都不說話,默默的收拾了東西準備回院子。
院子裡鬧成那樣,林雨桐能不知道嗎?璇姐兒和文嵐兒坐在林雨桐的邊上,璇姐兒低低的說了今兒的事,「……吃的喝的都是小事……就怕……慾壑難填!」
說到點子上了。
林雨桐笑了笑,「你也大了,懂得抓要緊的地方了。但不著急……且看看,看看她們想怎麼辦?」
晚上,等金舞金柳兩人的屋子燈都滅了,金雙和金傘才去找久兒,「你說怎麼辦?白日裡你是不是已經想好怎麼辦了?」
久兒看金雙,「咱們的命是爹娘給的……沒有爹娘,咱們不定要遭遇什麼,說不得早已經凍死在路邊,被野狗叼了去了……爹娘沒拿咱們當下人,家裡少爺姑娘都拿咱們當個人……可要讓人家把咱們當人,咱們得活的像個人。什麼侯府千金,什麼大家小姐,那是爹娘疼咱們。但咱自己心裡得清楚,咱就是丫頭……拿一輩子報答都報答不完的……」
金傘點頭:「這些話我和二姐心裡都有數……你就只說,想拿這倆怎麼辦吧!這事要是讓爹娘知道了,還不定得多傷心。當年為了咱們,娘把這府里上上下下的下人都得罪了。要不是娘手段高,這家裡都沒四房的立足之地。這道理我能不明白……」
久兒心裡苦笑,真當咱們現在不說,娘就不知道了。但她現在沒對這姐倆說這個,而是道:「送回老家吧!聽說,那邊娶親怪不容易的,軍中有功的兒郎多的是,咱們好歹身上有金家皮,叫人知道金家捨得把姑娘嫁過去,至少還是有點好處的。在那邊……天高皇帝遠的,要是好好過日子,金家全族又不遠,二老爺還是那麼大的官,受不了委屈。若是不好好過日子,家裡不管不問的,人家就知道她們在娘家不受待見。軍中的爺們憐香惜玉的少,打幾回就打明白了。她們啊就是好日子過的忘本了……有人給提提醒,我覺得挺好的……」
這話說的無情,但這不得不說,是最好的安排了。說是嫁過去叫人打一打就學乖了,但其實找合適的人選,可能會選強勢一些的,但絕對不會選動輒打人的。要是外面有個強硬的男人,叫她們在家料理家事,養兒育女,說不定日子也就能過下去。
金雙點點頭,「我給大哥寫信,然後抽個空,跟娘提一提這個事情。」
可還沒等金雙跟林雨桐提呢,外面就有消息傳出來,說是陛下說了,大皇子妃選金家的姑娘。金柳貪吃,愛吃個零嘴,偷著叫小丫頭拿幾個銅板買零嘴的時候聽說了。得了這個信兒,她是又驚又喜,她知道家裡不願意璇姐兒進宮,於是,吃完飯,當著一家子的面她就跪在林雨桐的面前,「娘,我願意替璇姐兒……我願意替璇姐兒嫁給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