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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門關上,徐媛才收起臉上的笑:「我知道,那個叫艾憐的女人是你派去的。雖然胡木蘭打斷了我,但是她是處于謹慎,並不是對你的維護!」
吳先齋愣了一下,這個徐小姐倒是自以為是的很,事情表面上是這樣的,但其實壓根不是一碼事。這次的事,擺明是趙敬堂要算計自己。
他這是要戴老闆的家規收拾自己,也是要出戴老闆的丑。
可這個徐小姐偏偏沒有看明白這一點,卻想盡力往裡面撲騰著攪和。沒看見林雨桐已經躲了嗎?這個時候在站里洗澡,又是一個女人,那明顯就是在找不出來摻和事的藉口。
但是眼下,還真就需要這麼一個愚蠢的人來幫自己一把。
心思電轉之下,他笑了一笑:「徐小姐出身官宦之家,父兄及其家中親眷,都在政府部門任職,可謂家學淵源。這裡面的很多事,我相信,以徐小姐的聰明是能看的出來的。但是……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本跟你不相干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想在這種事上撈功勞……那可不是好撈的……」
「那看來咱們還是有的談的。我知道你有麻煩了,你知道我想要撈取功勞。」徐媛笑道:「那這個交易就能做。」
吳先齋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指了指擺在茶几上的棋局,「這是我跟金站長下了一半的棋,看的懂嗎?」
徐媛下的不好,但是看的懂,「金站長占了上風。」
何止了占了上風,那是處處沒給自己留下活口子,但他現在還真沒有給一個不算怎麼聰明的小姑娘解釋這個意思,「我現在的情況,就跟著棋局一樣,都到了這種成色了,還有什麼可與徐小姐交接交易的。」
「不管什麼棋局,那都是有活路可走的。只要你選對了路子!」徐媛一手將棋局攪亂,「活路奮力的找一找,總是能找見的。您之前還說我家學淵源呢,我家中還有幾個女性長輩跟那位夫人關係莫逆,總能說上幾句話的。」
這話愚蠢!
什麼事情那位都能過問一二,可這種事,絕對不會過問的。
再說了,軍tong里要清理門戶,不是誰有面子就能躲過去的。叫你暴|斃身亡你就絕對活不到第二天的。他心裡這麼想著,面上卻好像有些異動:「既然徐小姐這麼有信心,那不妨幫我送封信。」
徐媛自得一笑:「求之不得!」
吳先齋起身從抽屜里取了一封信,信口沒有封,只信封上寫著三個字:夫人收!
他將信遞給徐媛:「麻煩你幫我將信送到家中,親手交給我太太。」
啊?
徐媛面色一變,難道不是去見那個艾憐?
吳先齋將信再往前遞了一下:「徐小姐改主意了?」
「不!」徐媛一把接過來,「我這就去。」
吳先齋心裡這才一松,轉身朝徐媛擺擺手:「那就拜託徐小姐了。」
徐媛拿著信轉身出去,在樓道里就看了看信封里,裡面什麼也沒有。這個所謂的送信,就是送了個信封。且只這三個字。
這當然是吳先齋夫妻在打啞謎了,不過沒關係,盯住吳先齋的太太也是一樣的。
吳太太一接過這個信封,手就明顯一抖。
這個東西,是他丈夫在周太太出事之後跟他就約定好的。她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叫他那麼惶惶不安。但他說的話,她都記得。
他說:「如果來人給的信封上,寫著『夫人收』這三個字,那麼,你就打這個電話號碼,響三聲你就掛電話。如果來人給你的信封上寫著『夫人親啟』這四個字,那就還打這個電話號碼,響四聲你就掛電話。」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他給她的那個電話號碼是誰的號碼,但是,他讓她記住,說那是救命用的時候,她就給記牢了。
對了!不能用家裡的電話,得想辦法把跟著她的尾巴甩掉,然後再找別的電話去打。
於是,她儘量維持著笑臉,將信封接過來,都沒叫那個徐小姐進門,就一把將門給關上了。
可這關上門了,卻知道外面有人盯著,她也不懂怎麼樣才算是把人甩了。
怎麼辦呢?
她叫了家裡的傭人,傭人是從老家帶出來的,很可靠,「你穿著我的衣服,用頭巾把臉圍起來,然後叫黃包車,去百貨公司,去電影院,去哪裡都行,到處轉悠去。」
傭人不敢不聽,收拾了就出門了。她利索的換了傭人的衣服,然後挎著籃子出門,遇到第一個公用電話就趕緊過去,打了電話。
緊挨著戲園子的一處小小的民宅里,電話猛地響了起來。
正在甩著水袖的女人身形一頓,回頭一臉複雜的看著正在響的電話,它到底是響起來。
一……二……三………………
三聲之後,等了足足有一分鐘,沒有等來第四聲。
水仙慢慢的脫掉戲服,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她換下身上的戲服,換上自己最精美的旗袍,然後給自己的臉上上了妝容,最後將首飾盒裡的東西都倒出來,從下面的暗格里取出個極小的瓶子。
瓶子裡裝著是一種藥,吃下去,三秒便死,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
這是年前那段時間,他過來跟她約定好的。當年的事趙敬堂知道了,自己被人盯著,她早已經成了別人拿捏他的把柄了。這些年……過的這麼人不人貴不貴的,她也厭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