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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
「二三百分的。你看我,我當年就是只上了大專,然後自考的本科,我還留校工作了……我都行,你怎麼不行?」
陳丫面對這個女人,第一次鼻子酸的想流淚。她想起大伯母那次打妮妮,妮妮初中就不想讀了,覺得學不進去。大伯母拉著就打,罵說:你不上學你就得面朝黃土背朝天,你不上學將來能幹啥。
妮妮哭喊著:「我就是學不好!」
「學不好不能慢慢學嗎?誰逼你了!學校去,敢不上學腿給你打斷!」
劉娥她嫁給徐成,怎麼會不知道徐成是看上她的錢?但是她知道,那點錢管不了妮妮一輩子。徐成是老師,說是能天天抽空給妮妮補課,將來妮妮讀個師範,哪怕是個自費大專生呢,回鎮上也一定能安排個學校教書。再不行就讀個幼師學校,一樣安排到公辦幼兒園。將來找個當老師的女婿,一輩子就齊活了。
劉娥為了她的女兒,什麼都想到了。雖然結果不盡如人意,可心是好的,是想妮妮好的。
這才是親媽做的事。
而這個女人拉著她苦口婆心,跟當時打罵妮妮的劉娥,何其相似!
第425章 轉向人生(6)三合一
叮鈴鈴!
鬧鐘剛一響,金文心就睜開眼,從床上起來。只稍微動了一下,床就咯吱吱直響。她得輕手輕腳的下床,因為上鋪還睡著表姐。
手腳都足夠輕巧了,結果上鋪的人還是醒了,「心心!不到點呢。」
「報的今天有雨,我看看下不下,要是下雨,公交車不好等。」金文心見她起了,也就正常走動了起來。她從枕頭上摸了梳子出來,對著門背後訂著的老式鏡子,簡單的扎了馬尾,厚厚的留海遮住了眉毛,看著還行。隨後小心的把留海抓成一小撮,擰一下,往頭頂上一扶,然後用卡子固定住,洗臉的時候就不會把留海打濕了。
小姑娘朝鏡子前湊了湊,額頭上長了幾個痘痘,難受,但是不敢碰。擠出來只怕就得留疤。這得小心的護著才行。
都收拾好了,這才從床上端了屬於自己的臉盆。臉盆邊搭著毛巾,盆里是香皂,牙缸。牙缸里放著牙刷和牙膏。
家裡是有衛生間的,但是人口多,都放在小小的兩平米的衛生間,肯定是放不下的。於是,便各自保管自己的。端著洗漱的出去,對門的屋子門也打開了。
如今對面住的是小姨,小姨離婚了,帶著三歲的表弟回娘家了。家裡就是當年老廠區的兩居室,她跟表姐住小臥室,姥姥姥爺將大臥騰出來給小姨和大寶住。倆老人直接住在了客廳。
本來家裡的客廳就不大,又沒有餐廳。客廳的一邊是廚房,一邊是衛生間。以前的客廳里就是一個長沙發,一個茶几,幾個塑料板凳。對面就是一老式的電視機。靠近門口的地方,還能放一長桌子,能當餐桌用。這如今不是姥姥姥爺得住客廳嘛,桌子也不能要了,搬出去吧。那東西搬出去也不可惜,本來就是姥爺從夜市攤子上撿回來的。攤子上打架嘛,桌子掀翻了,然後桌子腿斷了。姥爺弄回來修了修,搖搖晃晃的,勉強算是能用。
丟的時候姥爺還有點心疼。
還有那破沙發,四十年的歷史了都。打從記事起,她就知道沙發的皮套子是爛的。姥姥把上面的沙發套已經換了一茬又一茬了……可這爛沙發還是沒捨得扔!這東西據說是工人還很吃香的那個年代置辦的。後來是扔不起了,沒錢呀!下崗的下崗了,吃飯都成問題了,傢伙什再沒換過。
如今那東西扔了,換成了從外面撿回來的一米五寬的床,晚上睡老人,白天呢,大家把那當沙發坐。茶几當飯桌,吃飯的時候往塑料小板凳上一坐,也挺好的。至少不像原來的大桌子那麼搖晃。
此時,外面飄著飯香味兒。姥姥的飯已經做好了。
她也跟小姨打招呼,「大寶都起來了?」
小姨就催她去梳洗,「這小子早起了,我怕出來吵到你們睡覺,在屋裡關著呢。這不,一聽見你那邊響動,自己撲騰的要往出跑。」
金文心逗了逗孩子,就上衛生間去了。老舊的洗臉池,邊上啥也放不下。便是打掃的再乾淨,那本來白色的東西也都成了斑駁的黃色。要不是一直是家裡在用,外人進來都沒法洗手的。
刷牙,然後用香皂小心的洗了臉,回屋子去從枕頭邊的鞋盒子裡摸出那種塑膠袋裝的寶寶霜,擠出一點來擦了擦臉。這就行了。
周含煙從上鋪下來,穿了鞋也拿盆子出去,問說:「你上廁所了嗎?」
「沒!」金文心手腳更快了,「說是樓下堵住了,上不成了。快點吧,我去小區外面的公共廁所。」
周含煙嘀咕著罵了一聲,那邊金文心出門就從茶几上抓了一個饅頭,掰開給裡面塞了一個煎雞蛋,然後用衣服兜里的常用塑膠袋裝起來往書包里一塞,摸了摸另一邊兜里,沒手紙!忙從床頭抓了衛生紙卷,撕了很長一條,簡單的捲起來往褲兜一塞,就往出跑,「姥,我先走了。」
弓腰越發顯瘦小的老太太又開罵了,「樓下缺德的不修修馬桶……害的人連廁所都沒法用。不是個東西……」
周含煙出來的時候,桌上只有饅頭,一碟鹹菜。鹹菜是奶奶去年在菜市場撿的菜葉子泡的,如今重新炒了也難吃。
她掰開饅頭,也找塑膠袋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