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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一放學回來,就看見金家的燈瓦亮瓦亮的,以前開燈都捨不得的,現在把家裡的燈都換成了大燈,那窗戶透出來的光,把院子裡都照的通明。為了透氣,金家的門大開著,紗做的門帘吹著,為了遮擋蚊蟲的。但是從裡面看外面,從外面看裡面,都能看個透亮。可洗牌搓牌的聲音,也敞亮的很。
林雨桐在外面看,好傢夥,一水的暴發戶太太的打扮,差不多的都是膀大腰圓,手指上的戒指,脖子上的鏈子,在門口都能聞見的,特別沖的香水味兒。
這個喊『碰』,那個叫『吃』,好不熱鬧。
四爺皺眉,那邊李慶生就拉著四爺往林家去,「今晚跟我睡上面,算了算了!你媽也是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大家都體諒,可這院子裡住著五個學生,三個高二的,兩個要衝刺高考的,幹嘛呢這是!
吃飯的時候,林奶奶就跟四爺寬心:「沒事,晚上住這邊,別跟你媽吵吵……」
前天宋蘭蘭她媽做手術,雖然不是大病,就是切闌尾,但是給金紅勝那邊打電話,不知道是沒打通還是怎麼著了,反正宋蘭蘭在家嚎啕大哭了半天。心情不好,這兩口子鬧的邪乎,人總得發泄吧。理解理解!
四爺當時點頭,可吃完飯還是先回去了。一進門,宋蘭蘭就說:「兒子,你今晚在林家跟生子擠一擠……」她的面色不好看,看來輸的不少。輸了的人要是不說不打了,其他人還真不好說啥。你要先說累了,今兒打到這裡吧。那輸了的人得說你贏了就想跑。所以,都沒吃飯呢,在這裡熬著吧。
四爺也沒說不行,只是過去道:「我給你倒倒手氣!」
會嗎?
四爺點頭:「就是倒手氣,我贏不了,你這不也是輸嗎?」
也是!
那就倒吧!
今兒坐在這裡,五百多已經搭進去了。心疼的直抽抽!
誰知道兒子接手了,她轉身去拿了幾塊餅乾墊吧點吧的工夫,兒子那邊贏了,又是碰又是槓又是自摸槓頭開花,一把就翻了一百多回來。
她也不急著接手了,還特別熱情的把家裡的麻花餅乾飲料的給其他三個人分,她在邊上滿條斯文的倒是給吃起來了。
這一打,就是一個多小時。四爺把她輸掉的五百多贏回來,還反贏了三百多。那三位不幹了,這小子把把都開大的,手段不低呀。今兒再打下去,那輸的可不是一星半點了。
不來了!不能來了。場子這才散了。
連著好幾天,不管來的人是誰,四爺回來就被宋蘭蘭去去接手,四爺一出手就異常兇殘,非得有人兜里空了,這才罷手。宋蘭蘭樂的什麼似得,天天往家裡叫人。可誰都知道她兒子打牌有門道,輕易再不肯上門了。
不到一周時間,消停了。
而且是徹底的消停了,宋蘭蘭叫不來人上家裡來,於是出去打牌去了。據說是跟人家那些富太太學的,開始在酒店包間,打牌打的徹夜不歸了。
四爺怕她輸錢呀,輸的多了就借債,借著借著,這就成了無底洞了。於是,還得儘量找她,找到之後直接給李建國打個電話,麻煩他去抓賭。
也幸而四爺沒敢放鬆,這一回,還真逮住個大場子。宋蘭蘭是被朋友帶著去見世面去的。世面是真見到了,那賭資都是一箱子一箱子的。宋蘭蘭摸摸兜里的三千,還真就是寒酸。
有打大牌的,也有大中不溜的。宋蘭蘭才上牌桌,得了,被查了。
所有的賭資沒收,所有的人壓到警車上,往局子裡送。
宋蘭蘭這種的,不算是小賭,但也沒大事。批評教育外加罰款,只要態度好,家裡來領人,這人就放了。可李建國知道金家的事,他按照程序給金紅勝打了電話。金紅勝因為蕭湘懷孕的事,對宋蘭蘭挺抱歉的。他就急著要過來,四爺偏打了電話過去:「別管,誰也別管,該受教訓了。」
她去吃吃喝喝的,打打小牌,這都沒事。但這賭要是沾上了,這人一輩子就毀了。
關著,就得關到她害怕。
家裡沒人管,連個去看的人都沒有。李建國宋蘭蘭是認識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可李建國不管她怎麼喊,就跟不認識一樣的路過,絕不徇私。
宋蘭蘭不認為兒子不知道這事,但孩子為啥就不管呢?她知道,這孩子手裡有錢,存著的還不少。你就是聯繫不到你爸,那你就沒錢救救你媽嗎?
還有金紅勝,一日夫妻百日恩呀,李建國不可能不跟你說,你怎麼就那麼狠心看著我受苦。
呆了三天,實在受不了了,今兒沒見李建國,應該是他今天休假吧。那剛好,她覺得李建國在報復她,所以,她避開了他,跟別的民警要求,聯繫其他家人。她還是有娘家人的!
她媽身體不好,她只能打給她姐姐。
然後宋大姨著急忙慌的跑來,把妹妹給保釋出來了。
宋蘭蘭一出派出所的門,就『哇』的一嗓子哭出來了:「大姐,幸虧你來了,要不然我指望誰?」男人男人沒良心,養了個兒子也是沒良心的。
宋大姨氣的,嫌棄丟人,拉著她就走。
也沒別的地方可去呀,找個飯館吃飯吧,摸摸兜,也沒幾塊錢了。乾脆買了兩餅子直接上洗澡堂子。在外面吃了點,去澡堂子喝了點人家給客人準備的茶水,買了香皂啥的,也算是去去晦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