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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回來就是還沒好。」林爸放下牙具,隨便抹了一把臉,也沒換衣服,只穿著大褲衩套了個短袖就出門:「我下去問問去。」
早飯上桌,林爸就回來了:「沒事,到了醫院就沒事了。一晚上在酒店住的。說是不敢回來住。」
其實小李還給他看了兩張鬼畫符的東西,說的邪乎的,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在那母子身上的。還說昨兒他回家的時候總覺得哪裡不對,比如靈堂前的陶瓷瓦罐,那玩意就是燒紙專用的。可那東西他當初買了並沒用,可他回去的時候裡面是有灰燼的。當時他媳婦就說,燒了這個也不知道打掃。他當時都愣了,也沒法說不是他燒的,只說是老太太的老姐妹過來燒的,他著急回家給忘了打掃云云。可出了符籙的事,前後聯想在一起,確實是有些不尋常。當時又不敢說出來怕嚇著媳婦。
人家都怕嚇著媳婦。他這邊現在閨女還在邊上坐著的,他可不敢當著孩子的面說這個。那事聽著玄乎,可也說不定就是誰鬧的惡作劇。這樣的事聽在閨女耳朵里,再把自家閨女給嚇著。這樓上樓下的,進進出出的,心裡不得發毛呀。
於是吃了飯,林雨桐說你們收拾收拾上班去,我收拾碗筷。然後做父母的就進臥室換衣服,在裡面嘀嘀咕咕的。林爸總要跟林媽說一下的吧!
林媽也不信那一套:「咱們家的鑰匙李嬸子還有一把呢!都是老鄰居了,相互放把鑰匙以備不時之需這不是很正常嗎?許是誰記著李嬸子的好,給李嬸子燒紙了也不一定。哪裡就有什麼鬼鬼怪怪的!」
說的是啊!
「我也這麼尋思的。」林爸一邊換衣裳一邊道:「昨晚人多手雜的,保不齊就有看小李不順眼的。這小子也確實是過分了,要說不孝順,也不能光說他媳婦。你說一樣買房子,你就不能在你家附近給老太太買一套。不要多大,哪怕是三十平的小公寓,夠老太太住就行唄。把老人家接過去,也不說天天陪著吧,一周只要能陪老太太吃頓飯,老太太又何至於……」
說的是啊!
然後在小李認為十分邪性的事件,在林爸林媽這裡,就這麼給詮釋了。
便是說給別人聽,只怕人家也都是這麼想的。
林爸還說林媽:「那房子要賣,也不知道賣給誰。小李那話只說給我,我也只說給你,你可別跟你們科室的那些大嘴巴說。房子賣不掉,或是賣不上價錢,小李得怨咱們。聽說三十萬跟人家說好了的,別把這事給攪黃了。」
「這還要你說。」林媽就道:「說實話,三十萬不算貴了。老太太那房子,收拾的可齊整了。住的又愛惜,你看那牆,到現在都粉|白|粉|白的。」
說著話,衣服換好了,兩人還是老一套的交代:「除了上課,可別亂跑,按時回家。」
林雨桐嗯嗯嗯的應著。
都要出門了,林媽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昨兒你孟姨說看見你從二十四路車上下來,那是去哪了?平時你不都是坐的七零九路嗎?」
啊?
林雨桐都服氣了,這些人真是閒的。她就說:「順便去建大轉了轉,那邊的圖書館還開著,我去那裡問問看這開學考試難度有多大……那邊的圖書館不是還開著嗎?聽說專業書也多。我一同學的表姐讀的就是建大,我借了她的學生證,以後也能去建大的圖書館看書了。」
以後得去建大,還得常常去,所以,得有個藉口的吧。
林媽這才罷了,市內的大學,很多人都當是公園去逛呢,「去感受一下大學的氛圍也好。」
說完才拎著包,跟著林爸出門了。兩人一邊下樓梯,林爸一邊說林媽:「把孩子看的太緊了。都是大孩子了,別動不動什麼都得問一問。」
林媽擰他:「你嫌我把你管的沒自由就明說,別打著你閨女的幌子給我話裡帶刺。」
「你看你這人……」兩人一路抱怨著,一路往樓下走。
出了單元門下了台階,正好四爺在開窗戶,也給窗台外面的花澆澆水。結果跟剛下樓梯的林爸林媽對了一個眼對眼。
三個人兩對面,四爺先揚起矜貴的小臉,那邊一樣矜持的點點頭。
等林爸林媽走遠了,四爺就聽見丈母娘說:「長的倒是真好,我都沒見過這麼帥的小伙子。」
老丈人說:「好是好,就是聽說天天神出鬼沒的,也不知道這麼大的小伙子幹什麼營生的。按說是上大學的年紀吧,看那樣又不像是學生。你說這大學都上不了……便是家底厚,身家豐……」說著,就搖搖頭。言下之意,這樣的人,以後可不好說。
四爺為了討好老丈人和丈母娘特意掛起的笑瞬間就僵硬在嘴角,手裡舉著水壺半晌也沒澆花,原原本本的拎回來,把窗簾『唰』的一下又給拉上了。
林雨桐過來的時候見人家情緒不對:「怎麼了?」她看了一眼沙發上扣著的沒翻幾頁的易經,就問說:「有沒研究明白的地方?」
四爺就斜眼看她:「你爸你媽沒瞧上我!」
嗯?
這哪跟哪呀?
我也沒跟我爸我媽說咱倆是一塊的吧。
「嫌我沒上大學,文憑太低,沒有正經的營生……」生不逢時呀。
如今,這上書房畢業的學歷也不被人認可了,總不能跟人說我幹過皇帝吧。
好漢也不能提當年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