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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氏又瞪她一眼,「誰跟誰是咱們?」
小桃嚇的再不敢言語了。
佟氏呵斥完心裡多少有些意動,這個太后只要還是太后就有用處,以前不好接近,但現在未嘗不行。
晚上見到乾隆的時候,她便直言,「今兒在園子裡,聽人說太后要出宮禮佛?萬歲爺,這可是真的?妾是第一次遇到這事,規矩也不懂,想問問……臣妾需得準備些什麼?」
在園子裡聽說的?「聽誰說的?」
佟氏一臉的迷茫,「不曉得,隔著花架子,轉過去的時候不見人了。」
乾隆皺眉,佟氏有些心眼,但在宮裡這地方,要人手沒人手,要什麼也沒什麼,想動心眼也沒人幫著辦。這必是有人有人借著佟氏的嘴跟自己傳話呢。
太后想去禮佛?
他沒說話,佟氏卻毫無所覺一般,一邊幫著乾隆按摩一邊道:「說是太后要去潛邸。那地方……也不遠。想來不用準備遠行的東西。」
「去潛邸?」乾隆眉頭能夾死蚊子,便是皇阿瑪回來也沒說要住回潛邸的話。那是說想去住就隨便能去住的地方嗎?
佟氏也一臉的迷濛:「是呢!說是太后怕熱。可這王府也在京城裡,熱是一樣熱的。要說涼快,還得是山里……」
乾隆哼了一聲,抬腳就走。
佟氏要說的話還沒說完,她站在當場沒動地方,好半晌才走到織機的邊上,理線重新去織布。小桃進來,膽怯的很:「姐姐,都說了?成了嗎?」
看天意吧。她低估了太后和皇上的不合了,看來那服藥瞧著荒誕,但要是下的准了,也能見效。這倒是叫她更加的期盼起來。
她想過的好,以後一直過的好,那能依靠的只有端貝勒。外面鬧得沸沸揚揚的事,她聽老太監說了。太后不出宮其實是享清福呢,只要她不作,皇帝不會將她怎麼樣的。但是她自己奔著是非去的——挺好的!
「隨她!」乾隆也是這麼跟令妃說的,眼裡帶著幾分疲憊,還喃喃的問了一句:「難道朕朕就是那般無情之人。」
朕只是想叫她跟朕說句實話,到底叫了四十年的額娘了,親的如何,不親的又如何,難道朕對耿額娘不好?
身世這種東西,到了現在沒那麼重要了。他還得謝謝她,要是沒有她的身份,他指不定能不能走到現在。對此事三分的惱恨誇大到七分,一是厭煩欺騙,二是故意做出樣兒來,叫她知道,有些事不能插手。比如立儲之事!
清清靜靜的過日子不好嗎?非得折騰!
行!那就出去折騰,正好自己站在上面看看,泥沙之下到底藏著多少的魑魅魍魎。
「端午之後,你看著安排!潛邸不行,送去甘露寺吧……」
那地方有西山大營,其實一樣是在眼皮底下的。
端午也是個大節慶,一早起來,蔡寶儀就帶著喜兒往出走。衣裳也是書院裡的常服,清清爽爽的。當然了,她也不是今兒才往出跑的,這幾日雖說放假,但也是真挺忙的。
喜兒身後還背著醫箱呢,她忙了這幾天等的就是今日。
一出院子門,就見蔡寶佳等在門口。見了她急忙朝後退了一步。
蔡寶儀皺眉,不是被禁足了嗎?她回來沒跟父親告狀,父親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自己何必多嘴,反倒是顯得刻薄。果然,父親禁了二妹的族。不知道是今兒過節的緣故還是什麼原因,她出來了。
蔡寶儀沒管,繞過她直接往出走。
蔡寶佳急忙道:「你去哪兒?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你怎麼還往出跑?」
蔡寶儀腳下沒停,不能去遲了,要不然大家都得等她。
蔡寶佳追了好幾步:「噯!你……熊夫人下了帖子了,請了咱們去做客的……」
蔡寶儀回頭看她:「帖子下給誰?父親可知道?」
蔡寶佳眼裡的心虛一閃而過,帖子下到鄧家,是母親打發人回來告知她的。放自己出來的是二弟的奶嬤嬤。後宅怎麼說也是母親管著的,這點權利還沒有?
蔡寶儀一看她那樣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冷哼了一聲,打發喜兒:「你去告訴老爺,二小姐出來了,應了熊夫人的宴請。」
喜兒應了一聲撒丫子就跑,蔡寶儀才轉過身來,走到蔡寶佳跟前,「你在書院裡學的是什麼東西?」
「你管我?」
「我不管你,也沒心思和時間管你。但我警告你,這次你差點把父親的仕途給葬送了你知道嗎?你可以不考慮父親,但你想過你兩個弟弟嗎?鄧家那樣將來能管他們?」蠢貨!「人蠢點沒關係,有自知之明就好。最怕的就是自以為是的蠢人,怎麼作死的都不知道。最後警告你一次,要是變不聰明,就本分點。回頭我讓父親給你送一台織機來……」
「蔡寶儀你不要太過分……」她氣的面色通紅,聲音尖細。
蔡寶儀還沒說話,就聽到後面呵斥了一聲:「孽障,怎麼跟你姐姐說話呢。」
蔡寶佳哇的一嗓子哭出來了,「她叫我織布!」
織布怎麼了?
「我不干鄉下蠢婦才幹的事!」
蔡寶儀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那邊蔡新臉都氣青了。蔡寶儀這才道:「祖母也在鄉下,也是靠著那點手藝供養父親讀書科舉的。祖母是蠢婦?你的孝道呢?好!咱們在家裡,你口無遮攔也罷了,祖母不跟你計較,但你知不知道,上到太后,下到宗室福晉每日裡都在織布勞作,她們也都是蠢婦?你這話傳出去一家子的腦袋都別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