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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小心林家,皇后要是有人手,也不會處處受制。說到底, 還是在用徐家的人。想要問小徐氏, 徐氏不答應。那就只能叫一個不能拒絕也不好拒絕的人來問了。
這個人除了許時忠也沒別人。
許時忠看向一直閉眼沒言語的岳父, 卻叫了一聲:「老師?」他的語氣尊敬,「您說呢?」
徐氏的手指揪著衣帶,緊張的看向金匡。
金匡猛的睜開眼睛, 看向林雨桐:「老四家的……」
林雨桐應了一聲是, 然後站起來。
金匡笑了一下, 「金家娶了四個媳婦,三個都是聰明的。可論起真正的聰明精明,你是你這一輩妯娌里第一人……」
「父親謬讚了!」這一番話說的, 林雨桐的心都揪起來了了。
這願意就願意,不願意就不願意,金匡說這麼些誇獎的話做什麼?自己聰明不聰明, 精明不精明的,他也不是今兒才知道的。
她驀然發現, 徐家的事真的只是徐家的事嗎?
徐氏在金家和徐家之間起的是個什麼樣的作用?她死活不讓小徐氏離開,這件事金匡沒出面沒表態, 可這就是最好的表態。
金匡說了這麼多話,什麼聰明不聰明的,這分明就是在說:你最好放聰明點, 別什麼都往出刨!
徐氏緊張,哪裡是緊張小徐氏,分明就是緊張金匡!
她這麼想著,就瞟了四爺一眼。四爺的眼瞼朝下一垂,這便是默認。
林雨桐頗有深意的看著一眼金匡,「老爺謬讚了,兒媳愧不敢當。既然許大人說是公事,有需要兒媳效力的地方,那唯有盡力而為,實心任事而已。」
「很好!」金匡緩緩的點頭,「去吧!盡力而為便很好!」
只說盡力而為,不說實心任事。盡力而為,這個盡力沒有標準,盡多少力才算是盡力,不唯一。你說盡力了那便是盡力了。這就很主觀了。
而實心任事,壞就壞在實心二字上。『盡力』可以,實心就算了。
林雨桐朝金匡欠身,再朝許時忠點點頭,就抬腳出去了。
許時忠意味深長的朝金匡看看,然後起身,「岳父岳母歇著吧,叫老四跟我出去一趟。」
這就是說其他人都先在屋裡呆著,只叫老四陪著。
金匡睜眼看向許時忠,不置可否,只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英姐兒看著父親出去,她追了兩步,「爹,我也跟著。」
「呆著吧!」許時忠攔住了英姐兒,「聽話,陪著你外祖母。」
英姐兒皺眉,她確實是好奇,但再跟只能叫父親警惕。她站住腳,回過頭,卻見文嵐兒一臉若有所思。她嘴角抿起,沒到老太太身邊去,卻坐在珅哥兒邊上,叫了一聲:「三表哥!」
珅哥兒笑笑,「過去坐吧,夾在這裡做什麼?」
英姐兒不去,「外祖母這會子大概生我爹的氣,我怕她看見我就想起我爹,更生氣了。」
璇姐兒就扯了扯珅哥兒的袖子,「三哥,我跟你換。你挨著文表姐坐,我跟英表姐有話要說。」
兩人換了個位子,琨哥兒在英姐兒的臉上掃了一眼,轉過頭來。
這會子顧不上這些小兒女情愛,也不知道母親那邊怎麼樣了。
小徐氏被請到了園子的亭子裡,這地方一邊建在假山之上,林雨桐從來沒有上來過。
從上面看下去,周圍三十步之外,圍的都是許時忠帶來的侍衛,誰也別想靠近。等她坐下,許時忠才帶著四爺過來,兩人進了假山的山洞。沿著山洞往上走,有個暗室,跟上面的亭子,只隔著一層皮。
林雨桐看著如同老嫗一般的小徐氏,嘆了一聲,叫了一聲:「大嫂。」
小徐氏嗤笑一聲:「大嫂?我是哪個大嫂?」
林雨桐看著她:「我叫了你快二十年的大嫂了。曾經我敬重您,孩子放心的叫您教養,兒女的婚嫁也願意聽你的安排。原因無它,因為你是大嫂。家和萬事興,為了家和,沒有什麼不能退讓的。這一聲大嫂,是一句稱呼,是一種關係,也是一份願意不願意,都存在的感情。」
小徐氏沒有說話,訝異的看向林雨桐,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我以後你會恨我。」
「人吶,是這世上最複雜的東西了。要是沒關係的人,我恨的著嘛。總是咱倆有一個瓜葛的,才有這些所謂的恨呀愛的。」林雨桐倒了一杯茶遞過去,「其實,恨嘛,除了您說起林家的時候我心裡恨了之外,對你,我談不上恨。不喜歡的是肯定的!可就是跟你關係這樣的我,真叫我毫不猶豫的在你背後捅一刀,說實話,大嫂,我干不出來。」
小徐氏臉上的表情冷了起來,「你到底想說什麼?」
「您被至親之人,捅了一刀。」林雨桐將話說在明處,「如今,徐家剩下的都有誰,你很清楚。你藏著徐家許多不能叫人知道的隱秘,知道的人就更有限了吧。還有徐家老宅那把火,你說起的怪不怪。藏著那麼多金銀的地方,這人不貪財也就罷了,還不惜一把火將它暴露出來,我就想……你之前是不是動用過裡面的銀錢。他放這把火,其實就是要燒到你身上去的……這世上可從來不存在巧合這種事。」
火是英姐兒的人放的,但林雨桐不惜將它推到另一個人身上。
這個人知道小徐氏的一切秘密,包括她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