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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三壽的眼神就幽暗起來:「工黨?」
歐陽白搖頭:「不知道呀……不管什麼黨,能換錢就行,你不換嗎?那我找別人吧……」
孫三壽像是看白痴一樣:「你怎麼確定我會換?」
歐陽白就道:「那人說你告缺錢。你也別指著你老大,因為你老大的房子抵押不出去,他現在也沒錢了。」
孫三壽愕然,郝智跟自己說他的真實情況的時候,房間裡可就兩個人,這個事別人是怎麼知道的。不過那房子真抵押不出去了嗎?
這個話暫時不能信。
不過這個菜鳥……錢先收了他的周轉,辦事不辦事是後話。走一步看一步吧!
於是,他換了一張笑臉,「這樣,這位先生,錢我先收了,您得容我想想,這麼著……明天……明天還這個時間,您過來聽信。可好?」
四爺早就叮囑過歐陽白,不用在這上面糾結,只管扔下錢走就是了。於是歐陽白聽話的連一句話都沒言語,只點點頭說走就走。
孫三壽看看桌上的錢,再看看頭也不回的假洋鬼子,這他娘的得是多有錢才把錢這麼扔。將箱子藏好,他也不睡了,直接去找郝智。
郝智當然不可能真沒錢了,像是這種老狐狸,保底的錢肯定是留著的。他又是賣房子又是賣家產的,就是要造成假象。怕的就是萬一落魄了,有人上來吞一口。
再者說,跟眼前的大事比起來,抵押這個煙|館,實在是小事。
可誰知道這邊都談妥了,結果有外|交部門的人上門了,人家說了,這裡本是m國人的私產,後來rb占領期間,被rb人侵占了,如今想要回屬於自己的房產,但是被當官的占用為私人官邸。要是,人家找到m國領事館,事情鬧大了。這房產得還回去。
孫三壽就親眼見了租界那邊來了一隊人,禮貌的將郝智給請出來了。
這事就有點蹊蹺了,好像被人專門針對了一樣。郝智不知道誰在背後出手的,錢通還是徐媛身後的那個人,可是做這些的意義在哪呢。出來了也不是沒地方去,他養著個女人,地方也不算是小,他暫時在那裡落腳了。出了那個地方,他還有還幾個安全屋,哪個都不至於叫他露宿街頭。更何況還有jun統站呢,不願意去住,那是因為不想叫錢通老這麼盯著,活動不自由。
於是,養著的那些保鏢,先讓跟著他的女人幫著租了院子,他自己要回屬於他的地方靜靜,好好想想。
一回頭看見孫三壽,他招手叫對方過來:「交代你的事,你先用心去辦。錢的事,別發愁。把壓著的那批煙|土在黑市上出手了,錢就回來了。」
這倒也是!
但萬一被人盯上呢?如今是處處不順了。因此他把有人送他錢的事沒說出來,只說他這邊不著急,不行還能重操舊業,劫富濟貧去。總能往前過的。
可回去就想,人還是得給自己留後路。如果有人註定要郝智死,自己跟著陪綁就有點蠢了。錢是好東西,有錢能使鬼推磨,他都想著,明兒再看看風向,要是明兒郝智還是沒有別的進展,或是想賣煙|土又被人從中作梗了,那他後天就想辦法跑。從滬上坐船,很快就能到香gang。這半箱子錢不多,但也不少了。轉道去南洋,在那裡也一樣能當農場主。
而另一邊的俞敏慧,路過街口的時候,蹲下來像是挑貨一般跟貨郎說話。因為貨郎今兒的手裡拿著撥浪鼓,見了她就搖,這是有話要說的意思。她過去,對方才道:「您先生出門了,我跟丟了。」
俞敏慧假裝挑貨的手一下子就停住了,「跟丟了?」
「對!」貨郎道:「有人給打掩護,撤退的很快。大概消失了一個小時左右,又回來了。不知道怎麼回來的。」
俞敏慧蹲在地上半天沒動,良久才抓了一盒香脂,說了一聲知道了,抬腿就往回走。可這回去的腳步卻有些沉重。總覺得心裡像是憋著一股子什麼似得。
回去的時候,跟前一天晚上沒有什麼區別。她問他:「今兒忙什麼了?」
他說:「買菜,做飯。哦!今兒燉了鯽魚豆腐湯,你要喝嗎?還有!」
俞敏慧笑了一聲:「不喝了。你留著明早下麵條吧。」
他明顯愣了一下:「下麵條……明早你在家吃飯?」
「怎麼?不行?」俞敏慧盯著他倒水的背影問道。
他始終沒有給她正面,「沒說不行……就是家裡沒面了,明早也來不及……要不明晚給你做……」
俞敏慧笑了一聲:「你早上挺忙呀?」
「哦!想買新鮮的鯽魚可不容易。」把話題岔過去了。
他知道,她懷疑了。這正是他期望的方向,他努力的方向,可也是危險慢慢逼近的方向。
俞敏慧沒再說別的,端著熱水進去了:「那就明晚吃麵條吧。」她留下這麼一句話。
第二天一大早,俞敏慧照常出門,出門後找到貨郎,問他:「你昨天在哪裡跟丟的?」
貨郎指了地方,「我帶你去?」
「不用!」俞敏慧遠遠的看了地方,「那邊有大路,你說你剛好看見一輛白色的車離開?」
對!
俞敏慧冷笑,這種地方壓根就不是汽車來的地方。貧民窟里,汽車?「你給三號打電話,叫他開車在西街口等著我……」
西街口是必經之處,不管朝哪邊去,只要開車,只能從那裡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