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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婉馬上往林雨桐那邊湊了湊,「祖母?」
「都還不錯,但還是稚嫩。太著急了。」林雨桐就道,「比起如今在朝的劉統勛,他們可差的不是一星半點,需要慢慢歷練……」
這哪裡是說那幾個人,明明是在點撥自己。
和婉秀氣的眉頭皺了皺,「船舶司……劉墉一說,孫女就明白了。咱們大清是要走出去的!可船舶司船隻改造是需要銀子的,銀子從哪裡來呢?朝廷肯定是拿不出那麼些銀子的。」
行!知道想事情了,林雨桐和四爺都笑,連弘暉在一邊也忍俊不禁。
為什麼笑?吃了飯回了院子的她都沒想明白她哪裡說錯了。就是缺銀子嘛!
第二天一早起來就打算去問祖母的,結果外面來稟報說:「額駙求見。」
額駙?
和婉生生給愣住了,她發現她好長時間都不曾想起這個人了。
邊上的丫頭就道:「公主,是額駙有什麼事吧?」
和婉又愣了一下,她還真不是這麼想的。她剛才第一反應竟然是:肯定是火|銃的事情傳出去了,他的部族對他和自己的關係很擔憂。朝廷手裡攥著那樣的東西,蒙古和朝廷的關係必然是要變且正在變。而公主的地位,也將會隨著朝廷的強勢變的不一樣起來。在這種情況下,額駙過來,好像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她本來也沒覺得這麼想有哪裡不對,可丫頭的話說出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大概是真變了。變的跟以前不一樣了,想問題的著眼點……好似再也回不到四四方方的公主府和那片水草豐茂的草原了。
她不由的笑了笑,坐著沒動,「請額駙進來吧。」
夫妻再見,彼此都有些陌生。這麼長時間,德勒克沒來,和婉也沒回去。
和婉先笑了,自己忘了還有丈夫,大概額駙也忘了還有她。因此客氣中帶著矜持,指了指邊上的椅子,「額駙坐。」
沒有特別的叮囑,丫頭們上的就說一般的待客茶。
德勒克抿了一口就察覺出來了,這不是以前在公主府喝的味道。眼眸不由的暗了暗,這才開口:「公主近來可還好?」
「我挺好的。」和婉改了早上要喝茶的習慣,干坐著,問德勒克,「額駙一大早過來,有事?」
德勒克端著茶杯的手一緊,『無事』的話在嘴裡滾了幾滾,到底咽下了,只道:「這不是眼看便是太后的六十大壽,來跟公主商議一下,這個壽禮該怎麼送。」
去年不是整壽都那般隆重,今年這個整壽怕是小不了。
和婉看向德勒克不免皺眉,去年壽宴上發生的事可不是愉快的事,今年這壽宴怎麼辦,至今宮裡也沒有消息。況且,那位太后跟皇上的關係好像也不是那麼親密了。再就是皇祖父和皇祖母一直簡樸,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兩人怎麼過日子的,吃的什麼,住的什麼,祖父是不是每日都在下地,祖母是不是對稼穡之事親力親為,這又不是做戲。不用問也知道,外面已經傳的人盡皆知了。在這種情況下,誰奢侈的去討好宮裡的太后?腦子有坑呀!
她特別詫異的看德勒克,「祖母壽辰,做孫輩的賀壽祈福,表的也不過是一份孝心。皇祖母貴為太后,能缺什麼呢?只要心意到了,祖母會高興的。」
德勒克詫異的看了一眼和婉,這是說不用太隆重的準備,能應付過去就行。
他來本也不是說這個事的……其實他來壓根就沒事。他是奴才,奴才便是侍奉公主的。公主不召喚,他也不好來。最近一些日子,好些人明里暗裡的都在問他跟公主的關係,他才有些恍惚,真有好些日子不被宣召了。昨兒在茶樓聽幾個書生說話,好像他們是書院的學生,說老娘娘和和婉公主的風姿如何颯爽云云。
那一刻他心裡怪不好受的。書院那地方他聽說了,沒本事的人是進不去的。見多了那樣的男人……在公主眼裡,自己是什麼?
他一晚上沒歇好,不等城門打開就守在門口等著了,可等見了面,原本想說的話都給忘了。公主問有事嗎?那他就得說有事。然後找來的這個藉口好像被公主嫌棄了。
和婉把話說完了,兩人面對面無話可說。
德勒克看出和婉像是著急出去,忙又道:「我來還想問問,書院下次開考是什麼時候……我想考考試試。」
啊?
和婉打量了他一眼,然後緩緩點頭,「明年還是八月底吧。你若是想考,要儘快準備。今年觀望的人多,下場的人少。而如今,每日裡不知道有多少人去路口的諮詢處打聽。往後的每年,只會一年比一年更難考。」
這是不看好自己嗎?他訥訥了半晌才道:「若有不懂之處,能否跟公主請教?」
和婉皺眉:「我怕是沒這個時間。」
德勒克心裡有些焦灼,公主跟他,似乎更客氣了。
和婉看出了他的不悅,忙又道:「而且我不曾學這些,只會幫倒忙。你可以找一些幕僚,衙門的師爺,多學一些處理實務,想來對你總也有些益處的。」
德勒克臉上的表情緩了緩,「多謝公主提點。」
「這麼客氣做什麼?」和婉笑的親近了幾分,「你我是夫妻,不必這麼見外。另外,我也有些事想跟額駙商量,怕是還得額駙出面去辦。」
德勒克抬起頭來,心裡比剛才更不是滋味。和婉這是跟他談條件,我幫你,你幫我。這屬於交換,而不是夫妻一體的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