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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桐沒否認,「沒說是因為您不必知道。有時候知道的太多反而不是好事。」
林百歲嘴角動動,到底沒有再問,「回去吧!得閒了咱們兄妹再說話吧。」
等林雨桐走了,林大嫂才進去,見林百歲怔怔的就過去,「怎麼了?兄妹倆這是說什麼呢?」
林百歲搖搖頭:「只是覺得……福娘不像是福娘了。剛才說話的時候,我幾乎覺得這就是一個陌生人……哪怕頂著福娘的臉,我還是覺得不像是我妹妹。」
「不是是誰,手腕內側的小紅痣我都看見了,還在原來的地方。」林大嫂只是嘆氣,「你想啊,當年在家裡,嬌慣著。嫁出來的時候才十四歲。十四歲,才算是剛剛懂點事的年紀。所有的不懂事的年紀都在娘家,所有懂事的年紀都是在婆家。她不是變的不像了,是長大了。你當這侯府的媳婦是那麼好當的?早年她就不訴苦,如今熬出來了,難道還跟你這大哥再說說苦楚?叫我說,小妹是個有福氣的。不說旁的,只說妹夫,這些年可就妹妹一個,連個伺候的丫頭都沒有……她嫁過來不大,妹夫也小,兩人是夫妻,可也算是青梅竹馬。情分不一樣。於女人而言,這就是福氣。」
嗐!我說的不是這個。
可說的是哪個,跟自家這婆娘是說不明白的。他也確實是累了,只道:「早點睡吧,金家有長輩,不能起的太晚。」
林雨桐去書房的時候,四爺跟許時忠還在裡面坐著呢。
四郎在外面守著,見林雨桐來了並沒有出聲。娘倆站在外面靜靜的聽裡面的動靜。
許時忠在問四爺:「……你覺得這事他能叫誰去辦?康王?」
四爺搖搖頭,「康王作興起來才沒多少日子。」
是啊!這事是誰辦的呢?
許時忠看四爺,「我知道你猜出來了……」
四爺斟了一杯酒遞過去,「除了賀相也沒人了。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就像是你現在已經安排明年要參加恩科的舉子一樣,他想給摻沙子,你想給他摻沙子……」
大面上的團結背後,必然還是有爭鬥的。這太正常了!
許時忠點頭,「所以,你叫你女婿去西北……這一步棋走的好……」
順利的推了賀相一把,但同時又何嘗不是敲打。暗子放在明處,局面會在賀知庭前往西北之後,重新達到一個平衡。許時忠嘆氣,「朝中再無第二人能通觀全局,且能想你這樣料定先機並做好安排的。」
「過獎了!」四爺將酒壺收了,「這也喝了不少了。就這麼著吧!另外,之前給您送的消息,康王在京城的動靜……得查查,可有結果了?」
這事啊,「還真就有些不妥當。那些送到各府的女子,背後都有盧家商行的影子。這個商行,做的還就是南北的生意。跟北國的一半以上生意跟這個商行有瓜葛。」
哦!這就有意思了。
北國呀!
四爺點頭,就不再提了,這事許時忠必是要查下去的。這盧家被許時忠聞出味兒來了,倒霉就在眼前。
果然,在琨哥兒婚禮的前一天,盧家商行被查抄了,人都被拿住了。隨後,許時忠送了個消息過去:之前去遼東的欽差里,有北國的人。
林雨桐面色一變,「算著日子,金柳該到遼東了。」
可卻沒有來信!金仲威叫人給侄兒送賀禮,信上對此事也隻字未提。
四爺算了日子,金柳被送走之後,他給金仲威送了信。他人可能在督戰,收信可能沒那麼及時。等看到信再回信……「再等等,咱們專門說了金柳的事,以老二的性子,必是會回信的。等著他的回信再定。」
這事只兩人知道,對哪個孩子都沒多提一句。
家裡歡天喜地的準備迎接新婦,文嵐兒提前被金雙接到城外去了,她從那邊發嫁。
林雨桐抱著綏姐兒安排下面的事,綏姐兒睜著眼睛好奇的看著。林雨桐心裡怪不是滋味的,親爹再娶妻,在好些人看來,綏姐兒可憐了。這有了後娘,怕是就有了後爹。祖父祖母再疼愛,到底是個沒娘的孩子。林雨桐最怕孩子在這事上受傷。這孩子現在回叫人了,卻從來沒有一個人敢教孩子叫娘。
她叫了乳娘到跟前,這是從遼東就跟回來了,「這幾天忙亂,你看著孩子。誰要敢胡嚼舌根子,你只管告訴我,這家裡是容不得這樣的人的。護住綏姐兒,不光是叫她吃的好睡的好,還得叫她高興叫她順心,不能因著新人進門,叫孩子受委屈……」
乳娘是個質樸的婦人,那麼大點的孩子吃她的奶餵這麼大的,除了自己沒生,說句逾矩的話,跟自家的孩子有什麼不一樣的。她也捨不得孩子受委屈呢。這會子主家一囑咐,就更有主心骨了,「四奶奶您放心,她就是我的命。誰敢胡嚼,我就撕了他。」
綏姐兒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指著掛在院子裡海棠樹上的小燈籠,伸著手要,「摘……拿……拿……祖母……拿……」
好!咱們去拿。
她抱著綏姐兒去摘燈,將她舉得高高的,這孩子也膽大,咯咯咯的笑個不住。
琨哥兒遠遠的就聽見閨女的笑聲,嘴角不由的就噙了笑意。綏姐兒『站』的高,看見她爹穿過花牆進來,便手舞足蹈起來,「爹……爹爹……」
琨哥兒小跑了進去一把接過去了,「你可慢點,再閃到祖母的腰。」又說林雨桐,「娘,您也真是。叫丫頭們舉著吧,您墊墊這丫頭的斤兩,不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