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
誰知這小伙子反倒是低了頭,邱大爺就說:「要是不嫌棄就叫他來……這小子在火葬場上班……」
這倒是林雨桐沒有想到的。不過也可以理解,這地方邪性,只怕人家修理工不願意來,邱大爺才找了他孫子來。
說實話,眼前這小伙子長的帥,個子高,沉默寡言的樣子又叫人覺得酷,只是接觸起來,好像有點拒人千里的樣子。
邱大爺就說:「主要是怕你們忌諱。」他看了那小伙子一眼,也沒瞞著四爺和林雨桐:「這小子命苦,他是遺腹子,偏他媽生他的時候難產,孩子沒生下來就咽氣了。這都裝殮了入棺了,他小子出生了。生下來就沒人要,說是克父克母的,命太硬。我一個孤老頭子,無兒無女,也不信那一套邪……又是我們邱家的後輩,乾脆就我養著……反正糊裡糊塗的也養這麼大了。早前在村里,老家的那些人,還嚼舌根。孩子大了,更是說什麼的都有,家家都不叫家裡的孩子跟這孩子玩。我尋思著,孩子不跟人相處也不是個事,就帶著孩子出來了。出來了是出來了,可我這一條胳膊,能幹啥?就在醫院的太平間幹了幾年。誰知道這麼著以來,這孩子跟死人打交道的時候倒是比活人多了。早幾年還上學,後來也不怎麼愛上了,十來歲就在醫院,幫人家抬抬病人之類的賺點錢,又有那種送殯儀館的,也叫他幫著抬屍。殯儀館那地方誰愛去那裡上班?他這性子,倒是合了那邊領導的脾氣,前幾年給招了進去。別看工資不高,可好歹也是有編制的正式工。」
所以,不大可能來這邊打工。
啊!命雖然硬,但運道不錯。
四爺倒是覺得這個人還行:「這裡地方大,人少,該上班你照樣上班,下班回來住就是了。」兩邊都是門房,邱大爺住一邊,這個小伙子也能住一邊嘛。
門房都是一室一廳一衛的格局,住人一點問題都沒有。
邱大爺好像還有點不樂意,但是這小伙子馬上應承:「就這麼定了,我不要錢,我也不缺錢,我就是住過來陪我爺爺。」
林雨桐的視線在這爺孫倆之間轉了一圈,見邱大爺只是嘆了一聲沒說話轉身就忙去了,也不好再問。
那個邱毅話更少,自己給自己收拾住的地方去了。
她就看四爺:這招的都是什麼人?
四爺拉她:「走,再轉轉。」之前轉了這麼兩圈,能察覺出來這地方有問題,卻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
這又再轉了三圈,還是沒看出端倪來。
於是兩人乾脆不勉強了,只告訴邱大爺一會子可能有裝修公司的人要來,叫幫忙看顧一下,然後兩人就直接去建大。
建大占地面積是極大的,這一片應該是規劃給建大的。但之前的那個院子,像是從建大的地盤上生生劃出那麼一角出去。原本方方正正的校園,就少了一小片,顯得參差。
為什麼要把這一片劃出去,還偏這一片就有些問題?這答案嘛,只能從建大尋找。
四爺買了幾包煙,塞給保安。
如今學校還沒開學,也沒多少學生和老師。保安相對來說比較清閒,就坐在門房裡,空調開著打撲克。有人給煙,還是捨不得買的好煙。那一個個的就打開了話匣子。資格最老的老孫狠狠的抽了一口煙才道:「那地方邪性的很,沒看見那院子跟咱們學校的隔間牆那塊,做的都比別處高嗎?」
還真沒比過!
倒是樓注意到了,「我看那樓有些年份了。」感覺都像是解放前的老樓。林雨桐開言引出一個話題來。
「還真說對了!」老孫一下子就坐直了,「樓體就是民國的。那樓頂是後來翻修過的。咱們這一片在民國,在解放後好些年,也都只能算是城郊,真正的城裡都是說城牆裡面的。這地方原本就是學校,是洋人開的什麼學校來著,學校主體是在那邊的院子那塊的。可是解放後那裡幹啥用了咱也說不清,只知道咱們建大是五十年代建校的,自打建校就沒把那一片規劃到校園裡,早些年,好像還想過把校辦的印刷廠放在那裡,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不了了之了。九十年代的時候,那一片就賣了。賣給如今那位房東他爸了,聽說原本是計劃在那一片蓋商場的,結果還沒動工,生意就被人坑了一大筆,房東他爸那個時候年紀可不大,正是壯年,結果給氣的高血壓犯了,又引起了其他病,不知道是心臟病還是冠心病,反正沒多久人就死了。房東他爸死了,房東那時候還上學,家裡沒人能經營。也正好,那幾年民辦學校興起來了,哄的農村那些沒考上高中的孩子過來學什麼微機,能招到學生,學費還不低,當時那院子特別好往外租。幾家都搶呢,房東也算是靠著租金過了幾年好日子。可這學生一多吧,那邊就出事。如今算起來,這都出了五六件事了吧。」
邊上的人就說:「那可不止是五六件,七八件都有。」
什麼事呀?
要說是死過人,那這也不能說一點沒聽說過。至少林雨桐的記憶里,就沒有這麼一件跟靈異沾邊的事件。
「沒死人。」老孫就說:「就是每年都有幾個孩子莫名其妙的失蹤幾天,最開始的時候那是真著急,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找不見人呀,警察當大案要案辦。咱們跟那邊距離這麼近,在當時也就是聽到風聲說是孩子們出去玩了,不知道跑哪呢。後來才知道,是警方封鎖了消息,話對外是那麼說的。後來從別的途徑知道了一點,還都是那些孩子找到了以後的事了……說是這些孩子根本就沒出校,全在那院子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