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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時忠夾緊了馬,打馬沒走出二十步,就見左右的屋頂上,飛下大斗篷的黑衣人……一個個如同蝙蝠一般持劍沖了過來……他抽出挎刀,便迎了上去。卻不想這些還都是硬茬子,巷子窄,以一對二,沒三招他便難以招架……他只得一步一退,往城隍廟裡退去……突的,聽見一道勁風衝著自己而來,抬眼望去,那箭簇已經要到跟前了……他面色一變,今兒命喪矣!
眼睛都閉上了,卻聽到一聲響亮的碰撞聲,他刷的睜開眼睛,就見衝著自己的箭簇早已經偏離的軌道朝要攻過來的黑衣人飛去,然後正中脖頸。那根將射來的箭簇擋掉的箭,射中了另一黑衣人的胸口,只見這人胸前冒出血瞬間便倒下了!
誰?
誰救了自己?!
他轉過頭去,卻見一戴著面具的人已經站在他身後的牆上,身上背著一把眼熟的弓!
宜安?
「宜安!」真的是你!
許時忠回頭看著這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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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清平歲月(34)
一根繩索飛過來, 許時忠瞬間便被帶到了城隍廟內。
許時忠的隨從死守著大門,有金仲威帶來的人, 這些刺客看不能成事, 一聲呼哨,瞬間分散在城中的大街小巷民居的陰暗處。
之前的求救信號已經發出去了, 轉眼就會有兵馬司的人就會挨家挨戶的清查, 誰都休想睡個安穩覺。
城隍廟內, 許時忠看向還帶著面具的金仲威, 「宜安, 我知道是你!」
真正熟悉的人, 根本不用看臉, 只看身形也能判斷其人。更何況他出手了!他身上背著特別有標誌性的長弓。
這長弓是李昭從皇家私庫里翻出來的, 也只有他能用。
金仲威沒摘了臉上的面具,而是扭過臉來低聲呵道:「你瘋了,帶著一個人就敢出門?你知道現在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
許時忠一怔愣, 緊跟著哈哈便笑, 伸手就把住金仲威的手臂,「知道你可能活著的消息,便是天上下刀子我也要來!我得親眼看著, 你是活生生的……」說著, 就上下的打量,又看落在地上的影子,「是活的!有影子!有熱乎氣!」是活著的!活著就好!
金仲威笑了一聲,掙脫開他的手, 順勢坐在蒲團上,「……坐吧。有話咱們坐下……慢慢說!」
許時忠感覺著手心裡只有活人才有的熱乎氣,然後沉默著點頭,可坐下了兩人卻相對無言,許多話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解釋吧?
怎麼解釋?
發生都已經發生了。
良久,還是金仲威打破了沉默,他抬頭對著許時忠叫了一聲姐夫,「……我姐到底是怎麼沒的?」
許時忠低著頭,眼睛也沒了焦距,「我從知道你還活著,我就知道,你肯定得問我這個。」沒問他自己的事,先問了他大姐。
「那些年,你也知道,你大姐……不容易……我們膝下就英姐兒一個……早年吃了多少藥才懷上了英姐兒……可自打英姐兒,身體還是有些損傷……她呢……心裡有總盼著,再生個兒子,才不算對不起我……我跟她說,將來不過繼嗣子,哪怕我們夫妻過世了,過繼個嗣孫也成,不用太放心裡,子孫緣這種事,都是天定的。可她哪裡肯聽?避著我也沒少偷著吃藥……懷一個掉一個,這些個事,她哪裡敢跟岳父岳母說?況且,她跟小徐氏不合……那邊成親遲,可說有也就有了。還是個兒子,她自覺處處比人強,可就在子嗣上抬不起頭來,心裡憋著這一口氣……越發的不肯放棄……身子破敗了,再加上你的事……我沒瞞著他,知道是你替我喝了那杯茶,沒了命,而那茶是皇后遞過去的……當時就發了瘋的要去宮裡……宜安啊!時念再不對,那也是大周朝的皇后!天下人的眼睛可都看著呢。她那麼去找皇后……這不光是許家叫人指摘,金家也一樣被指摘。所以,我就給攔了……這一攔,給壞事了。她是死活認為我不護著你,只護著我自己的妹妹……怎麼解釋也不聽。這心裡吃了氣……當晚就發起了熱,底子壞了,這一病來勢洶洶,沒出兩月,人就沒了……」
金仲威不置可否,「看的哪個太醫,脈案也還收著?藥方可都還在。當年伺候的人還都活著嗎?」
許時忠看他:「宜安,我怎麼對你大姐的,別人不知道你該知道。我能害她……還是能看著別人害她?」
金仲威有事良久的沉默,他並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罷了……先不說這個!」他面無異色的轉移了話題,好像真信了那套說辭,就聽他繼續道:「我是已死的人了。這些年也過的清清靜靜。之所以還回來見你,是有兩件事要跟你交代!」
許時忠坐直了身子,「你說,我聽著。」
「第一,徐家人是我殺的,這個你不用查了……」金仲威看向許時忠,「徐家人跟前朝有瓜葛,且暗中跟北國來往密切。金家幾個老爺的身邊,都有北國的奸細。這些奸細,都是女人。她們作為侍妾,又生養了子女。也因此,她們在徐家不僅能得到想要的情報,還能培植出更多的人手來。這些女人,可都不是出身卑賤的女奴。相反,她們的母親或是外祖母,多是被搶去的漢女。她們身上還有韃子和漢人的血統,但長的多隨了漢人的長相。從十歲上下,她們就會被秘密選拔,訓練。然後被以婢女歌舞伎送出來。她們的父族都是北國達官顯貴……因此,她們對於北國的忠誠,幾乎是不可撼動。可怕的是,這些女人在大周已經幾十年了,她們的子女有沒有受影響,受了多大的影響,這都不好說。因此,對徐家人,我幾乎是沒有留手!我不敢輕易冒這樣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