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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一見林雨桐就憨憨的笑,「娘!」不自覺的他就站在林雨桐邊上,又叫了一聲娘。
這個傻孩子。
「想娘了,等你大哥回來前院有人守著了,你進來看看就是了。」她摸了摸這孩子的腦袋,「結巴叔出去了,你一個人悶不悶。」
「不悶!」四郎抿嘴笑,「我背茶經。背困了我就守在大門口背……」
因為要看著門,不能隨便叫人進,所以,就不敢睡覺。不睡覺就能背的更多,是這個意思吧。
要麼說憨兒惹人疼呢。
「沒事,你爹跟人說話,你守著就是了。平時書房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晌午要想睡就睡不會子……」
四郎又撓頭笑,「大哥說,要是我在門口能看著大門那邊,記著誰進誰出就好了。老爺那邊沒出去人,表小姐那邊的丫頭背著包裹出去了……」
林雨桐叫人他愛吃的果子都給他裝起來,「做的好。娘今晚親自下廚,給你做好吃的,做好叫久兒給你送去。」
四郎忙不迭的點頭,對久兒討好的笑。
久兒拿手帕子給四郎擦了嘴角,「四哥忙去吧。看好門呀!」
嗯嗯嗯!
林雨桐看久兒,「你陪著璇姐兒常跟表姑娘在一塊?」
久兒點頭,隨即有搖頭,「……表姑娘對咱們姑娘……沒有惡意!不過……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哦?
林雨桐不由的眉頭皺的更深,突的問久兒,「要是去年沒有遇到我跟你爹,你們有別的打算嗎?」
久兒一愣,「大奶奶當日沒選我們,卻也給我們指了活路,叫我們去縣裡去鎮裡找人牙子。告訴我們自賣自身不僅能活命還能得一筆賣身銀子。只是當時……都是沒見過世面的,又是那樣的天氣……若是沒有爹娘,我們得愁著當天晚上會不會凍死,哪裡還想著一路找到縣城州府再四處打聽人牙子的事……當時,抓住哪個稻草就是哪根稻草……若是沒有遇見爹娘,我們幾個大概會抱團取暖,一起往縣城或是州府,找一條活路……」
那就是說,自己和四爺還是改變了這幾個孩子的命運軌跡。
若是這個英姐兒有問題,那麼在她的印象里,這個久兒又有什麼特別嗎?
林雨桐不再想這個問題,她現在是久兒就好。於是問道:「上次叫你背的驗方可背了?」
久兒點頭:「應了……不過這個配伍我怎麼想都覺得不通……」說著,她就從袖子裡抽出幾頁紙……
幾頁紙從匣子裡抽出來,阿丑親手遞給眼前的姑子,然後朝她點點頭,轉身就要離開。
這姑子掃了一眼紙上的內容,當時就變了臉色,「阿丑姑娘留步!」
阿丑腳步停下,冷冷的看著這姑子,「師太!主子說什麼你做什麼……你所求之事,主子替你辦到了……主子的事你想反悔?」
「不!」這姑子搖搖頭,「了緣不敢……」
「那就好好辦便是了。」阿丑的眼神比之前更冷,「你不需要知道為什麼,只要去做就好。記住了……你做的好了,你的後人才越發的能得了保障。對她泛起了慈悲心……你的慈悲心還真是勝呢!」
姑子低低的應了一聲『是』,便再不敢言語了。
等阿丑走了,這姑子反身去了內室。內室的炕上,躺著一個面色青白的女人。很年輕的模樣,昏昏沉沉的,不時的咳嗽一聲。
了緣的手輕輕的拂過這個女人的臉,滿臉的疼惜。
這女人迷迷糊糊的,含含混混的發出幾個音節來,細聽的話,能聽出來那喊的是『娘』,是『綏兒』……
了緣摸了摸炕桌上的藥,捏開病人的嘴給灌了進去。然後又細心的將身下占了血的褥子給換了。這才出來,將那幾頁紙又看了幾遍,一把扔到炭盆里,直到它燒成灰燼。
灰燼一點一點的滅了,她給炕上的女人將被子拉好,摸了摸炕確保是熱乎的,這才轉身出去,出去的時候將門給帶上,門環拉上了鎖。
匯慈庵就在西山,庵堂里姑子大大小小,也有成百個。在城裡不算是很有名望,但也算是最清高的一個。從不在大戶人家走動,就顯得越發超脫於世俗之外了。這會子都在做午課,庵堂里寂靜無聲。了緣師太一路朝後,走到後山的靜室門口,敲了敲門。
隔了好一會子,門從裡面打開了。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面色紅潤,頭髮梳的齊整。此時她露出幾分笑意來,「進來吧。」緊跟著又一臉擔心的道,「那孩子怎麼樣了?哎!她也是實心眼的孩子……生了孩子就跟我一路顛簸,我說我不用人服侍,她哪裡肯聽,愣是拋下孩子都沒多看一眼,就跟我出來了。金家……我原本以為是她找了個好人家,誰知道……金家這般的狠心。徐家倒了,他家倒是起來了。既然日子好過了,也不說問問她的情況……只可憐……」
了緣垂下眼見,「金家可惡,我是盡知的。我得謝謝大奶奶叫我還能見她一面……」
這裡站在了緣對面的,不是小徐氏又是誰。
小徐氏臉上有些笑意,「之前託付你打聽的事,可打聽准了?」
「准了!」了緣聲音低低的道,「許家那位大小姐……雖說偶爾叫丫頭過來,但我並未見過本人。她的衣裳胭脂水粉首飾配飾,都不是外面買的。您知道的,她現在不是公主也是公主了,只要開口,宮裡都得先緊著她。這樣的千金小姐……想見一面,當真是難的很。」說著,她語氣一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