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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從前朝開國就興盛起了的徐家,赫赫威名三百餘年,就這麼被禁衛軍圍了。
罪名呢?罪名嚇了人一跳,當年徐家本就是假降,這一家子都是前朝餘孽……
怎麼可能呢?
徐家的姻親遍布,就連許時忠也一樣,金平安是徐家的外甥女呀。徐家老爺是許時忠的妻舅。
這種親戚關係,你就是要懷疑,也得抻著勁兒。
但上摺子求情的人依舊是有,都是一套言辭,該徹查。
徹查呀!
許時忠沒往出暴別的,只扔出一件事,那就是金家當年被換孩子的事。那什麼徐家的庶女老姨娘的,都死了。但是死了並不等於沒的差了。
許時忠只要願意查,就能查出蛛絲馬跡來。還真不是作假的,那庶女確實是生了個孩子,但那孩子是個女孩,庶女的婆家有人知道那事,那女孩養在遠親家,如今都當了祖母了。
所以,當年那個男孩哪來的?又去了哪裡了?為何花費代價要往金家換,差點害死了金匡的嫡長子?
徐家幾位老爺,幾位爺全部都收押。其他人被圈在府里,不能隨意進出。
不是要審嗎?
那就審吧。
許時忠還不插手了,交給刑部,你們審吧。
刑部里,徐家的底子很厚實。前後有兩代徐家人都在刑部里任過堂官,這不可謂是不通融。
結果徐家七位當家的男人,在刑部里只關押了一晚,就都暴斃了。
外面眾說紛紜,說是許時忠乾的。可許時忠知道,金四這次說對了,徐家當真是藏著大秘密的。
他此刻站在李昭的床前,把這些事原原本本的都說了:「……前朝的餘孽,藏著的很深。這宮裡,只怕也不怎麼幹淨。他們的人,可能藏在你身邊,也可能藏在我身邊……便是皇后身邊,也難保乾淨。」
李昭抬眼看他:「召……金家……回……」
許時忠搖頭:「金家不能回來!老師的心裡還是裝著你的。所以,只要我活著,老師就不能回來。」
「老四!」李昭低聲道,「老四……」
許時忠搖頭:「遼東那地方……安穩不了多久了……順王和老四在那邊,我心裡安穩,至少我知道,咱們不會腹背受敵……」
李昭便沉默不語了,兩人至少在有些點上的想法是一致的。
兩人相對無言許久,還是許時忠打破了沉默,「我想見文氏。」
李昭皺眉:「……後宮……」
意思是那是他後宮的女人。
許時忠冷然:「我對你的女人沒興趣。我想見她……是因為想問她當年……宜安臨死前的事……」
李昭看他:「……什麼……意思……」
「不知道!」許時忠搖頭,「就是直覺……這種直覺……很不好……」
李昭沉默,然後點頭,朝後指了指。
文氏就在後頭,她雙目無神的拿著書,靠在榻上,什麼公主皇子的,愛生不生,她這會子滿腦子都是徐家的事。
徐家出事了!
這是她怎麼都沒想到的。
她曾經是金仲威的妻子,對這個丈夫她自問是了解的。其實,金家那麼些人里,她一直都知道,跟徐家走的走近的,其實是他。這件事她一直沒都言語過,畢竟大房娶的是徐家的姑娘,但二房走的近……她也覺得是徐家勢利!大房二房一起下注。
可如今再回頭去看,文氏皺眉,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又實在是想不起哪裡不對。
聽到腳步聲,看到走進來的許時忠,她搖頭:「你別問,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但我真不知道!」
許時忠坐在她對面,「你能確定,宜安他真的死了嗎?」
這話你已經問過我很多遍了。
是!我確定,他死了,真的死了,身體就是那麼一點點變涼的。
「你問這個做什麼?」文氏不解。
「如果真死了……」許時忠就道,「那我心裡的有些想頭就是胡思亂想的。」
「什麼想頭?」文氏順口問了一句。
「我記得金伯儀的生日是十一月,宜安比他大哥小……一歲,其實不到一歲,是小了十一個月。他是第二年十月的生日,對吧。」
對的!
許時忠就道:「那就是說,岳母是在生了長子剛出滿月,就懷上了宜安……」
沒錯!
許時忠又道:「金伯儀險些被換走,凍了一晚上的嬰孩,病的都快救不過來……這金家上下都知道的事……」
對!
孩子成了那樣了,徐氏剛出月子,金匡就跟徐氏同房,然後還叫徐氏有孕了?
文氏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許時忠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到哪裡去了?要是宜安真的沒了,那我就是胡思亂想的……算了……不說了……」
文氏卻覺得聽的糊塗,「你把話說清楚。若是宜安沒死,會怎麼樣?」
許時忠垂下眼睛,然後定定的看著文氏:「他要是沒死……那我就在想,他會不會就是那個徐家要想方設法,養在金家的孩子……」
你怎麼敢這麼想?
那個孩子要比金伯儀還要先出生的,年齡怎麼瞞的過去?
是啊!這就是想不通的地方嘛。
許時忠自嘲的一笑,「所以,我才說我是胡思亂想的。宜安沒了……不管他是誰,沒了就是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