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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媽頓時渾身一輕,這就是自家閨女的德行。說到底,就三個字:欠收拾!
對付這死丫頭,她的辦法多著呢:「不想上就不上!走!回去找個補習學校,咱復讀一年,再戰來年。」
「嗝!」小林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嗝,木已成舟,復讀與建大比起來,當然是建大了。她馬上收了臉上的喪氣,剛才那個撒潑打滾的孩子就跟不是她似的,滿臉都寫著嚴肅,「怎麼能復讀呢?被人家學校錄取了,咱們又不去上……這不是失信嗎?人得言而有信,我是那樣言而無信的人嗎?學肯定是要上的,建大也是要上的。」
既然要上,「那你嚎啥?」
「這主要是爭取人權嘛!」這姑娘肅著一張臉,「改動我的志願……」
「志願不是你選的嗎?」林爸就問:「你這孩子怎麼回事?轉臉就忘了!你也不想想,你那性子,你要不願意,我能改?」
林媽義正言辭:「是啊!你怎麼回事,想起一出是一出。」
那邊的王不易跟著添了一句:「昨晚暈倒在校門口,怕是摔到頭了。」
「那得去醫院檢查呀!」林媽拉著閨女就走,「走走走!趕緊的,找辛年她媽去,什麼核磁共振腦ct,該照的都照一下……」
林雨桐站在二樓的窗戶口,看著一家三口就這裡離去。這種感覺很奇怪。
回過頭來,她看四爺:「我現在……真只剩下你了。」
四爺頭也不抬:「我早就只剩下你了。」
剩下彼此了,顧忌就少了。這邊怎麼跟方老那些人解釋,怎麼跟白門這些人解釋,都可以交給四爺來做。而林雨桐,在晚上過了十二點之後,就出門了。
今兒晚上,得去趟福陵山。
四爺還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半夜三更,有人什麼事,睡你的覺去。入夢也別跟著,這點時間比較危險,小心點總沒錯的。
但四爺哪裡肯聽,小心不小心的,最後不都得回歸這個狀態嗎?
所以,桐桐前腳走,四爺後腳就跟來了。然後跟來的時候四爺發現,桐桐是站在公交站牌下等公交的。末班車十二點從火車站出發,路過這的時候是十二點半左右。所以應該是還有一兩趟公交車可以坐的。
這麼規規矩矩的做鬼……四爺也不提醒。然後桐桐上車,他也上車。到了車上,四爺站在她邊上了她才發現。林雨桐瞪眼:「不是讓你好好睡嗎?」
四爺不回頭,只低聲揶揄的問說:「上來怎麼不投幣呀?」還等公交?
林雨桐:「……」好吧!其實是反應不過來。要說沒反應過來也不對,剛才明明還想著要不要攔個計程車。又一想計程車司機也看不見自己呀,然後默默的等公交。如今再想,人家司機要不是看見四爺也在一邊站著,估計也不會給子停車的。這半夜三更的,沒人下,站牌下瞧不見人,人家就不停了。她知道四爺揶揄她,於是便道:「你沒幫我投呀?」
四爺還沒說話,就聽前面的司機喊四爺:「小伙子……自己過來給你撕幾張票,我看見你投了十塊。」
遇到這種沒零錢,沒公交卡的,可以自找幾張票。
然後四爺撕了三張,按照兩人坐車,空調車一人兩塊這麼算,相當於給了四塊錢。司機也沒注意,還問了四爺一句:「到哪下呀?」
車上一共就三個人,到了站點才停。
可便是不停的站,林雨桐發現一到站點還有『人』試圖上來搭順風車。路上遇到幾次,遠遠看著都要準備撲上來了,結果真到跟前了,一個比一個躲的遠。
林雨桐就看四爺:「你看,你一出來,我就弄不明白,這些人到底是怕你還是怕我?」還是咱倆都怕。
就是不想叫自己跟唄。車上人少,四爺一說話人家都得看過來,叫人看著當然是一人自言自語了。於是,愣是憋到下了車四爺才說:「你現在是沒人能管了,可著勁浪吧。」
噯?話不是這麼說的,咱倆得掰扯掰扯。從山下到道觀,兩人說了一路。這要有個人非把四爺當神經病,一個人自言自語的倒是起勁。
到了道觀,那是真熱鬧。桂香那些女人,連同那個逗比鬼,好像再開宴會似的。
老道一臉的痛心疾首:「再這麼下去,哪裡還有什麼香火。」好好的道觀,給弄的鬼氣森森的。
四爺只到道觀門口,沒進去。因為道觀的台階上,坐著個人——黃五。
黃五愣愣的看著林雨桐:「你這丫頭……你怎麼這麼莽撞?」
林雨桐伸手:「師叔,玉佩呢。黃門沒繼承人,你看我怎麼樣?那些黃門的秘籍改天我去取。反正我也不是白衣,那就乾脆做個名副其實的黃袂吧。」
黃五一臉複雜的看她:「你要做黃袂?」
「對!我要做黃袂。」林雨桐的手固執的伸著,「師叔不會捨不得吧。」
怎麼會捨不得?
「你得知道,要了這塊黃袂,意味著什麼?」黃五把玉牌拿出去,卻沒遞過去,先問了一句。
結果這玉佩林雨桐手指頭一勾,就飛了過來,穩穩的落在她的手上:「我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如今玉牌歸我了,我就是黃袂,您下山去吧。這件事,再與您無關了。」
程世明要找的是黃袂,要黃袂的魂,要黃袂的玉牌。自己是一縷魂,玉牌自己拿著,黃門的秘籍自己要收起來,也要學也要看。那麼,程世明不會去找黃老五,只會來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