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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桐給她指了個差事,爐子上燉著湯,「邊上有凳子,你坐那看著湯,別叫溢出來。」
那玩意慢火燉了半天了,也沒溢出來。
皇后覺得母后皇太后很親和,如此也緩解了她的尷尬。
林雨桐忙著做飯,今兒有兩人來,必然是要留下吃飯的。冷熱葷素,搭配八個菜外加一個湯就足夠了。
皇后就看著林雨桐是真的不借他人之後的擇菜洗菜炒菜,腰上圍著圍裙,袖子微微捲起,手腳麻利,顯然一直是親自動手的。她做的很熟練。
只聞著那飄出來的香味,就知道手藝很好。比御廚絲毫也不差。
她訥訥的道:「皇額娘,兒媳不會做。」
林雨桐就笑,「會不會做有什麼關係?不用逼自己學些不擅長的東西,你是什麼樣兒的,就是什麼樣的,不用為誰刻意的去做什麼,把你擅長的做好了,做到極致了,那便是好的。」
皇后便不由的去想,我到底擅長什麼呢?
想完了又不由的苦笑,其實也沒什麼擅長的。抄佛經?寫的一筆還算看的過的字這算不算?不算吧!宮裡的才女不是沒有。更何況,朝中有的是書法名家,皇上看不上一個小女子的書作。刺繡?宮裡哪個女人一點針線活也不會幹的?做的再好,好的過精挑細選的繡娘不?
她兩手的手指不由的攪在了一起,越發的覺得屁股下面的那把椅子虛了。
飯菜上了桌,四爺帶著弘曆也回來了。
林雨桐沒見弘暉,才要問,四爺就道:「跟弘曕在作坊,弘晝也過來了。飯菜叫人送過去。」
行啊!肯定永璜也在,又多帶了一人份的。
烏拉那拉渾身緊繃的跟四爺行禮,四爺隨意的叫起,就轉身去一邊洗手了。一邊忙著一邊跟弘曆說話,「眼看成品就能出來了,工藝改進,成本大大降低了。這東西,慢慢的推。」
弘曆就道:「兒子想,歸到內務府……」
「那何年何月,大清國家家戶戶的窗戶上才能換上玻璃?」四爺看他,「我也不要這銀子。你這麼辦,找商戶來競標,第一批選二十家或是三十家。三五年之內,這東西肯定還是貴的。有家資的人先用。三五年之後,再用低一點的價格再往出放一批……」
乾隆一想,也行啊!民間大富之家的財富瞬間收攏到一處。這是好事呀!
四爺跟他道,「銀子八成歸入國庫,剩下兩成你得留出來。這東西的工藝還得改進,如今這是易碎品,緊跟著,就要往耐用上靠。」
可耐用了,買過一次就不會再壞,這以後玻璃的利潤不是會更低了?反倒是不划算。
四爺就看了他一眼,如何不知道他的想法。他就道,「東西不一樣,價值不一樣,用的地方就不一樣。若真有堅固的刀槍都不怕的玻璃,你自然就想到了這東西的其他用處了。」
這話倒也是!真要是有這樣的玻璃,那至少御輦得換上。
便是做生意,人家要兩成都是占人家的便宜。何況此人是皇阿瑪,他的便宜是那麼好占的?
乾隆就道:「這銀子兒子不動,您要用直接開條子叫人取也行。」
四爺才不跟他廢話,他現在確實是不缺銀子。但銀子不說給他,他那小心眼又不知道要朝哪邊走了。懶得再廢話了,「吃飯。」
四個人分兩桌上,四爺帶著弘曆在大桌上,林雨桐和烏拉那拉在炕桌上。
烏拉那拉很緊張,過去要布菜。四爺擺手,「吃你的去吧。」說著從乾隆要碗,乾隆趕緊自己起來盛飯,先給他阿瑪盛飯,然後才自己盛。
四爺這才滿意了,但卻並沒當著這個皇后的面說他什麼。
要是不說其他的,只單說一個人的表象吧,乾隆的嘴不知道有多甜。想要討好一個人的時候,簡直不要太容易。
這會子坐在那裡吃飯,每樣菜都被不動聲色的用不同的言辭誇獎了一遍。
因著時間短,又只是招待他。現做的菜就沒幾樣,八樣菜里,有四樣是半成品。像脆嫩的海帶苗,這是弘晝叫人弄來的,早送來的,她提前醃製好,如今放點蒜末辣椒,熱油一潑就是一道菜。還有些是早前泥塘里的泥鰍,弄乾淨了做成醬乾的。如今只要上鍋透了,出來自然醬香四溢。
他一邊夸還一邊跟林雨桐討要醬菜,「前兩回來,吃的那個小菜尤其入味。皇額娘要是還有,賞兒子些,早晚配粥吃,最是適口。」
真愛吃還假愛吃的,誰也不知道,也是表達親近的一個方式。
「那就是酸泡蘿蔔,你要愛吃,給你帶一罈子回去。」說著又說四爺,「之前叫你多種點蘿蔔,你還不樂意。看看,總有人愛吃的吧。」
四爺對蘿蔔深惡痛絕,「他愛吃都給他!」
「那可不成,蘿蔔乾要曬好了,回頭蒸包子吃。」
乾隆瞧的挺樂呵,覺得看他皇阿瑪吃癟他能就著多下兩碗飯。
皇后烏拉那拉坐在那裡卻膽顫心驚。在宮裡吃飯,從來都是規規矩矩的,像是現在這樣,一邊吃著一邊聊著。母后皇太后跟先帝說話的語氣……怎麼這樣呢?就是自己的額娘也不敢跟阿瑪這麼說話。
倒是看萬歲爺的樣子,卻像是習以為常了一樣。
林雨桐將那碟醬香的泥鰍推過去,「嘗嘗這個,挺有嚼勁。」這皇后也難為,剛才明明是多夾了兩筷子這個菜,還是連著夾的,可見是真喜歡。但一過三筷子就不吃了,筷子只往泡筍里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