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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清我自己了,我能幹什麼,不能幹什麼,我現在知道了。」文心這麼說。
文華愣了愣,當年她曾嘗試過往音樂方面發展,但可惜,學的太晚了。出了一首單曲反響平平之後,她果斷的縮了。什麼掙錢做什麼?拍戲掙錢,她就去拍戲。做綜藝掙錢,她就去做綜藝。
她其實提議過,如果喜歡,可以沉澱兩年。她卻說,「要養一大家子,歇不下的。」
那時候兩人是表姐妹,那一大家子,說起來是自己的責任。那時候,自己應該是很愧疚的吧。
就聽文心又道,「說起來,姐姐其實才適合母親那邊。你去吧,我不要。給姐姐和給我是一樣的。」
文華一下子就笑了:這才是文心。覺得行就上,覺得能就搶,覺得不行果斷就縮。
她其實一直就是這個樣子的。
縮著——未嘗就不好。
文華果斷的轉了三十萬給她,「那你以為呢?也不打算要爸給的錢了?」
「那怎麼會?」她轉瞬又高興了起來,「我打算找一家教孩子的課外輔導班代課。我這水平教剛入門的孩子還是綽綽有餘的。在公司認識了一個維護樂器的大姐,她不是生孩子去了嗎?她自己就開著樂器行,二樓開了藝術舞蹈中心。學生特別多,但是比較缺水平還行的老師。我打算去,教笛子也行,教鋼琴也行。按照課時給錢,不要小看這種的,人家課時費不低呢。跟我在學校的時間也不衝突。晚上和周末上課就行,一個月兩三萬是能拿到的。要是加上寒暑假的話,我一年就能還上你這三十萬。」
這怎麼說也算是自立了吧。
四爺和林雨桐準備了太多的東西,覺得文心還能再接受一些教訓。結果不用,人家縮了。
很坦誠的說了她的打算。
以現階段的情況看,說實話,她這個打算還是很靠譜的。人家甚至都說,「我不買房,也不買好車,我現在開的那輛就能代步。要是爸爸始終不給批那筆錢,我就住家裡,這日子也能過。」人家甚至害怕四爺和桐桐反對,提出了一個建議,「我知道我自己沒能力,一把掌握那麼多的錢,你們怕人哄了我。我在公司聽說,有個特別有名的藝人,把資金託管出去了,他的子女每月領錢。或者是那種用錢需要申請的模式。如果對方覺得是合理的,才可以動用。我覺得這兩種都很好。」
四爺和林雨桐見過那麼多孩子,養過那麼多孩子,可從沒有一個是文心這個樣兒的。
我想要的多,我去爭取。發現不行,我就立馬退一步。
對於不上進,她沒有半點不好意思。說起花用父母的,她說的理所當然。還知道你的擔憂是什麼,然後給你可行性的建議。
這種變化比之前的處處卑微算是進步了,因此,好像也不算白忙活?
至少她成了一個頗有自知之明的人。
於是,你給她碗裡多放一個雞蛋,證明她比別人受優待,她就能很滿足。
在她確實找到了一家能任教的機構之後,四爺當真就去給辦了資金委託。她自己提出的兩種方案結合,每月她能領多少,如果有特殊的需要,比如買房子,換車之類的,如果有需要,她申請,對方評估,覺得確實有需要,那行,批給你。但這得從畢業之後算起。另外,委託人隨時能終止這一委託,如果對被委託人的行為不滿的話。
這就跟一條鏈子似得,把文心給鎖住了。
兩人是以父母的心想要教她,哪怕是給她教訓,也是想引導她。但無奈,她自己不選。
也行!她至少按照她的想法活著。
文心看過了委託協議,來回的看了好幾遍,確認好了之後,才從屋裡出來。初春的暖陽撒下來,沒來由的,有點想姥姥了。
一直是姥姥暖著她,她好似也失去了溫暖別人的能力和力量。當這個家的人,沒有再把溫暖主動的給她的時候……夜裡一個人想想,其實還是冷了的。在公司,那些練習生得閒了就拿著電話。不是家裡打來的,就是要打去家裡的。那一刻,她才發現,她竟然連個閒暇的時候通一通電話的人都沒有了。
她想最初接自己回來的爸爸,可她知道,回不去了。
她想跟母親搞好關係,但關係好和親昵是兩碼事。她或許有過格外親昵的人,因此不能像是姐姐一樣,跟後媽變的親昵。跟丫丫和文竹文韜就更不行了。
跟姐姐親昵過,甚至之前,姐姐還是肯打她罵她的。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因為什麼的,姐姐突然疏遠了她。
從什麼時候起呢?
想不起來了,也不想想了。卑微討好,得不到真正的溫暖,這也許是這麼一段時間的經歷告訴她的。
所以,她想姥姥了。
她不敢跟家裡說,但卻偷偷的找了一家還不錯的養老院,甚至跟學校請了三天假,專門回去了一趟,想借姥姥過去。
結果去了才知道,老太太沒了!
她幾乎是傻了,怎麼會沒了呢?好端端的,怎麼會沒了呢?
她小姨就道:「……老太太住進來就神神道道的,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說是要去看你去。我提前不知道,是老太太偷跑出去,然後被車給撞了……當時就沒救過來。」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文心質問著,問完了,才有些恍然。感謝這點時間吃的虧,她馬上明白了,人被撞死了,肯定是賠了好大一筆。就是養老院,也因為沒看護好,只怕也出了不少錢。舅舅在坐牢,自己和姐姐不在,那筆錢,小姨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