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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時忠聽出來了,「這幾年,你一直在北國,刺探情報。」
差不多吧!
許時忠一時有些動容,「這話你該說給他聽,該汗顏的是他!」
金仲威搖搖頭:「不說他……說說你……我跟你說的是徐家……但你就沒想過你的處境。」
我?
「我的人在大理寺大牢里,殺了七個要犯。」金仲威看他,「不是我的人高明……而是還有人想叫徐家人死……我正好成了人家手裡的刀……所以,周大人什麼也查不出來,這背後的人高明的連我這邊的痕跡都幫著給抹了……那時候我就跟李昭說過……我說過這宮裡不乾淨,朝廷不乾淨,一定是藏著一股子勢力在裡面攪動是非……我說了這話沒幾天,李昭就動手要殺你……這是一石二鳥,你死了,我的結果未必好……是他想殺人?還是有人在影響他?這個人是誰?如今,宮裡一個孩子兩個孩子的往出蹦……你也不太在意。你覺得,那都是小事……該把視線放在朝堂上。豈不知,這些小人物,往往能翻雲覆雨。我就是不甘!叫我死……行!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哪怕是皇后換了毒茶,我也不恨。皇后那也是君!可我就是死了,我也得知道,這藏在暗處,攪風攪雨的人到底是誰!他們到底是想幹什麼?跟北國有沒有關係?查不清此事,邊關就是再拼命,也是於事無補。你便是再有治世之能,也經不起有人在後面總給你起亂子……」
許時忠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當真……這般嚴重?」
金仲威沒言語,只那麼看著他。
「回來吧!」許時忠看他,「人活在世上,就得光明正大。」
「回來?怎麼回來?」金仲威搖搖頭,「死而復生,沒有個過得去的說法,合適嗎?」
過得去的說法?
「有!」許時忠看著金仲威,「怎麼沒有合適的說法?你詐死脫身,原本就是陛下的計謀。為的是派你辦一件機密要事……之前金家問罪,原也不過是為了給你打掩護。如今,你完全了使命,凱旋歸來。自然原本該是什麼樣兒,就是什麼樣兒?」
至於文氏,兩人默契的都沒有提起。
然後第二天一早,就有兩道聖旨下來。第一道,是昭告天下,宮裡喜添皇子。
這個這應該的,許時忠點點頭,算是應承了。
可緊跟著是口諭,這宣旨的太監沒敢先宣,而是低聲跟許時忠說了一聲。許時忠面色微微一變,就恢復了正常,只點頭示意,繼續。
誰知道接下里的口諭,炸的眾人久久回不過神來。
皇上口諭,讓二皇子認尚沒有子嗣的金仲威為亞父,卻又說,等二皇子能進學了,交給許時忠勤加教導。
這是什麼意思?
交給許時忠這個大家都知道,許時忠要是不插手二皇子的事才奇怪。
可這冒出來的金仲威是個什麼意思?這人都去了幾年了?已經成了一堆白骨了,認這麼個亞父,是想表達幾個意思?
等下面一個個的嗡嗡完了,許時忠才起身,宣布金仲威奉旨完成使命歸來云云。
下面的大臣聽的一愣一愣的……這裡有信的,當然也有不信的。
周家不信,順王府不信,賀家不信……至於姚家、孫家,關係沒那麼近,這會子只一個感覺,怪不得降罪了,之前還那麼關照。原來這一切都是假象啊!
但不管為什麼,許時忠宣布的真相就是真相,宣布的結果就是結果。
金家這又起來了。
前朝的消息都滿天飛了,後宮還沒得信。
順王世子回家,一邊著急的往順王的書房去,一邊叫下面的人,「找二爺!快!別管在哪,立馬給我拎回來!」
李誠才起來吃了早飯,正準備出去呢。今兒出去是正事,自家那乾女婿,不是想往西北去嗎?自己這邊辦的差不多了,這些事他不願意在家處理,還說出去了叫人打發把賀家那小子叫出來說說,誰知道大哥叫了。
他以為又是給金家送信兒。他現在發現,自己大哥跟金老四來往的頻率比自己都高。兩人有來有往的,也不知道都在扯啥。
這會子過去,伸手就要信,「給我,我今兒就叫人給遞出去。」
他哥才不理他,「我問你,金仲威活著的事,你可知道?」
誰?
誰活著?
李誠看他哥跟看個傻子,「大哥你糊塗了你!這都死了多少年了……」說完見他哥不像是開玩笑,他頓時就愣住了,「啥意思?活著呢?詐屍了?咋回事嗎?我……我不知道……真不知道……」想了想又覺得這事不對,「老四不會瞞我!」
他哥就看他爹,然後問他,「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
「也能篤定老四並不知情?」
「至少離開京城的時候不知情……老四差點被打死那不是假的!這事他不對!」
是!這事肯定不對!
賀家老爺子一回家就叫孫子賀知庭,「別拾掇往西北去了。孩子小,別顛簸了。」
賀知庭皺眉,「這原本就是打算好的……」
都打算好叫女兒女婿走了,那之前說金家是在配合這事就很扯淡。
他跟孫子道:「你岳家要回京了……」
嗯?
回京?
去年年底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