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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俊看向唐老,「父親,既然傷者不願意,那就先按照保守的法子治療,只是恢復期得長一些。」
唐老沒有說話,再看林雨桐:「小林,你的意見呢?」
「我還是那句話,拍CT看看。」林雨桐說著,就看向桃田。
「林雨桐,你不要太過分!」唐彥東再也忍不住,「我還告訴你,收起你那一套。不過是小小的骨折,我唐家還不至於沒法子……」
楊一凡喊了一聲:「啥意思啊?我們院長說什麼了?當我們願意說是怎麼著啊?不是你們問的嗎?你們問了,我們院長就說了。說拍片怎麼了?我們院長說需要拍,那必然是有拍片的必要的。你這人怎麼不知道好歹呀。」
林雨桐沒攔著楊一凡,楊一凡說話的時候,林雨桐就看著唐老,看他的決斷。
唐老心裡猶豫了,是的!他猶豫了!生平第一次覺得這個決定做起來艱難。
他覺得病人有所隱瞞,傷病不是他所陳述的那樣。做大夫的最怕的也就是這樣的,以病困醫,以病惑醫,要從這裡面病人給的虛假的信息里辨明真偽,確實挺難的。他不知道這種明星病人有什麼樣的隱私不能直言,現在無非兩種。第一,病人的病情比想像的嚴重,第二,病人壓根就沒病。但究竟是哪種,他不好下結論。他是骨科,對於號脈診斷那一套,並不擅長。這一點上,確實跟林雨桐沒法比。而如果自己猜想的是正確的,這就意味著,林雨桐是好意,她說的也是實話。就是叫她來看病人看診,在病人這種死硬的堅持他自己的說法不肯吐露事情的情況下,那也是非拍片不可的。
他現在要判斷的是病人的真實情況,是病的比看起來重呢,還是壓根就沒病。
但回頭想想,不管是哪種,病人只要願意配合,只要今兒面子上過去之後,回頭治病的事完全不需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嘛。再說了,病本來就是很隱私的事情,更何況這是名人。
他從林雨桐臉上收回視線,看向病人:「如果你堅持,那前期就留下來保守治療。」
「治療期多久?」跟來的助理問話了,美奈子就幫著翻譯了。
唐老就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少說也得三月吧。」
這話一出,林雨桐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唐老的想法沒錯,可你不想想,是誰把這個病人帶過來的。你今兒這麼將人接下來了,一口就要對方住三月。山本家的人怎麼想?
診斷錯誤的把柄算是被山本家給扣上了。
唐家的晚輩也就是這樣的貨色,要真被人拿住了醜聞,唐家這點東西……真不會被訛詐走嗎?
她這邊還沒說話,一直沒言語的朴萬峰突然插了一句:「唐老還沒說,桃田君到底是如何了?他的傷情判斷是?」
唐老一頓,別說判斷了,就說有病,這都是要冒風險的。
朴萬峰緊跟著又補了一句:「當然了,要是唐老不好確定病症,想進一步檢查,也是人之常情。」說著又看林雨桐,「我想,林大夫應該是看出來唐老確定不了,才建議拍片的吧。」
這一句話不僅把唐老逼在了牆角,也把林雨桐一把推到了林雨桐的對立面。
桃田面上愕然,看唐老:「您不能確定嗎?」然後又一臉為難的看向美奈子,像是在問,我這麼千里迢迢跑來就是當人當成猴一樣圍觀的嗎?
美奈子求助一般的看向林雨桐,「林大夫,我知道您跟唐老的關係很好,還請您幫忙給個診斷結果。」
我能嗎?
這會子你們句句話都是往唐家的臉上甩巴掌,甩的越是狠,唐家的臉丟的越是大,唐家越是恨我入骨。她的聲音也冷了下來,「美奈子小姐,我相信唐老的診斷。他老人家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都多。還請你慎言的好。」說著,就似笑非笑的看這個挺會做戲的桃田,「醫生的診斷到底準不準,外人說了不算。得病人說,對吧?病人若是覺得大夫說的對,那就一定是對的。唐老慈悲心,覺得眼前的病人多少算個公眾人物,因此,有些話說的含混。如果非要我幫著診斷,那也不是不行,我完全可以往這位桃田先生的心裡說嘛!比如,我會說桃田先生短期內不適合參加任何比賽……應該好好休養……至於什麼時候能重返賽場,這得看病情的恢復情況。」說著,就半蹲下扶著對方的輪椅,看著他的眼睛,「這麼說,我想桃田先生一定不會反對。」
這話是什麼意思?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半分鐘之後反應過來了,然後恍然:這傢伙的傷是裝出來的。
運動員因為各種的原因,比如賽前恢復的狀況不好,可能比賽不會得到預想的成績,但是放棄顯然不可能。現在運動員都是商業化的,每年光是商業廣告就是讓他們賺的盆滿缽滿。不參加比賽,意味著商業價值在走下坡路。這怎麼可以呢!他得有理由,給他更多的時間恢復。但卻以此作偽,裹挾大夫,這就很混蛋了。
不說唐老這一輩子攢起來的名聲的事,就只他是R本人,且是山本家帶來的,自己就不該叫人看了笑話。唐家什麼時候都能料理,除了唐老一把年紀要顧忌之外,剩下的人跟自己又沒什麼交情,有什麼留情不留情的話。但還是那句話,咱關起門來,人腦袋打成狗腦袋都行,但對外,這QIANG口必須一致。
不考慮這傢伙按照唐家的說法,在這裡躲上幾個月,被山本抓住把柄的事,就只今兒自己不言語,叫朴萬峰這跟攪屎棍左一句右一句的擠兌唐家,不出今天,圈子裡都得說她林雨桐聯合外人來欺負唐老一家。這個鍋自己不背也得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