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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金仲威的江湖神醫咋咋稱奇,「果然還是金家,底蘊深厚。」
金仲威靠在床頭,這點傷實在不算什麼,再有十天就能活動自如了。他問這江湖騙子,「李弩如何了?」
「受傷不輕。」江湖神醫嘆氣,「我以為會是你一個人的苦肉計,誰知道那倒霉孩子,他才是苦肉計的主角。我說,你下手也忒狠了,你知道那一刀差點傷了心脈嗎?」
「要是不真……那邊能信嗎?這次不受苦,去了就得丟命……一丟還是兩條……」金仲威捂住胸口,聲音也有幾分艱澀起來了,「接下來……我得死……得叫人往京城報喪去……」
「你又玩這一套!」江湖神醫氣道,「假死一回不夠,你還來第二回 ……你嫌你老子娘太長壽是吧?」
「死著死著就死習慣了。」要你咸吃蘿蔔淡操心,「我是交代你……千萬想辦法護好那小子的命……趁著我『死』了的亂勁,繡樓里那位必定是要帶那小子走的……這一路上別叫那些人將他折騰死了……懂嗎?」
懂!
「一定得懂!」金仲威一臉的鄭重,「這次受這麼重的傷,我都不知道跟我家老四兩口子怎麼交代……要是真叫這小子一命嗚呼了,我那弟妹敢跟我拼命。」
咦!你們家也是奇葩,「看上那小子什麼了?」
金仲威哼笑一聲,「我那弟妹覺得那小子長的俊俏……要留著做女婿的。所以,那臉蛋得給護好了,那小子以後得靠那張臉吃飯呢。切記!切記!」
「你不去見見他……」神醫給換藥的時候從來不知道何為溫柔。
金仲威疼的皺眉,「那什麼……不見了。見了心疼……怕捨不得!你去吧!那小子機靈,啥也不用說,他也知道怎麼打配合。」
行吧!「你的後事有我呢……」神醫一把將金仲威推倒,「你死了,老實的去棺材裡躺著去……我這就去通知人……」
於是,『金柳』驚聞『噩耗』,控制住嘴角的笑意,淚流滿面的看了金仲威的屍首,且拉了他的手腕沒摸到脈搏,人也涼了。
她『激憤』異常,衝出去要找兇手報仇,守衛人心惶惶的,她順利的見到只能喘氣的李弩,「成了!咱們成了!金仲威死了!報喪的都出門了……」
死了?
呵呵!那神醫才走,死沒死的自己很清楚。
他艱難的問,「你確定?」
「確定!摸脈摸不著……人都涼了……」『金柳』低聲道。
叫那神醫給你扎兩針,你也沒脈了。至於涼了……寒冬臘月的,又是遼東的天氣,你摸誰露在外面的手,也是冰涼冰涼的。
他閉上眼睛,怕泄露情緒,只道:「……你們把事做絕了……逼的我無路可走……」
「無路可走就原路返回!」『金柳』心情頗好,「你等著,今晚,就帶你離開。」說完,她就往出走,出來了還怕這些大周人出於報仇的心理再把李奴兒給殺了,便道,「現在誰都不許要他的命……我要在二伯的靈堂前砍下他的腦袋祭奠二伯……」
如今,這府里她是主子,都得聽她的。
然後,晚上李弩渾渾噩噩的就被運出去了。然後混在運送軍糧的車上被送出了城。
一路趕路半點不曾停歇,再度醒來,已經身在帳篷里了。
站在一邊的是大王子,他坐在他的身邊,「奴兒,好點了嗎?這次的差事辦的漂亮,好好養傷……我知道你傷心……你失去了親人,我給你親人……等你傷好了,我收你做義子,從此我們父子相稱……」
李弩低聲問,「何事……起事?」
「除夕!」大王子道,「他們漢人的除夕。」
除夕……過年的時候嗎?
噯!看來,師父師娘今年又甭想好好過年了。
是啊!本來嘛,今年喜事不少。年前還抽空把金傘金舞嫁出去了。娶進門倆媳婦,嫁出去倆閨女。這年前了,又有好消息,那便是姚氏有孕了。這比什麼消息都叫金家人歡喜……畢竟,金家大房有後了呀。
連謫仙人的大爺,也張羅著過年的事,仿佛因為孫子,一下子就落入了凡塵。
這麼歡喜的氣氛之下,大年三十一早,一家老少,都去祭祖了。這邊祭品才呈上去,還沒給祖宗跪下呢,消息從外面十萬火急的送來,「二爺……二爺……沒了……」
身後跟著裹著白色腰帶的報喪人。
金家從老太太,到被人抬著的金匡,和站在金匡邊的徐氏,再到下面的小輩,都保持著回頭的姿勢看著那報喪人。
這報喪的並不是知情人,為的就是他做的真,做的叫消息傳遞迴去不叫北國生疑的。
這會子他哭喪著臉,正等著主家一問他就嚎哭呢。結果一個個的都看著他,他也打量自己,我哪裡不對嗎?
正窘迫了,就見一頗有威嚴的男人開口了。他特別淡定的『哦』了一聲,然後道,「知道了,下去吧!」
「不是……是我們大都督……他沒了!」他再一次掙扎著喊道,眼淚都下來了。
「我知道,你們大都督沒了。」林雨桐回頭說他,「沒了……就沒了……這有些人死來死去的,死習慣了就好了。去吧,歇著吧,怪不容易的。這邊正忙著祭祖呢,顧不上。」
報喪人:「……」這到底是一家子啥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