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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璜又被塞上馬車給帶走了。他路上跟吳書來打聽,「這金先生是何方神聖?」
吳書來只道:「貝勒爺,您到了便知道了。皇上既然說是金先生,那便是金先生。您只記得那是金先生便罷了。」
然後永璜就在莊子裡見到了所謂的『金先生』。
他一見金先生面色大變,他是雍正六年生人,先帝駕崩的時候他已經六七歲了。雖說不常見到皇祖父,但先帝本也沒幾個孫輩,隔段時間總要接進宮裡瞧一瞧的。因此,他模模糊糊的記得皇祖父的樣子,眼前此人像極了皇祖父。
他愣愣的想問什麼卻不知道從何問起的時候,後面閃出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不正是那個神醫嗎?
「皇媽麽?」永璜忘不了當日的情景,立馬跪了下去,雖然不知道你是不是皇媽麽,但這救命之恩,理應得這一拜。
此時吳書來已經溜了,林雨桐看著被送來的永璜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直接跟四爺道:「這就是弘曆的做派了。送鈕鈷祿氏不成,現在把這孩子送來了。」
叫永璜來調養身體是真的,但叫他一直留在這邊做耳目怕也是最根本的打算。
罷了!沒有這個還有那個。這孩子擱在身邊倒是比旁人好點。誰給誰當耳目這個還真說不定。
永璜卻愕然,面上根本就掩藏不住。神醫稱呼皇阿瑪為『弘曆』,稱呼皇太后為『鈕鈷祿氏』?那她能是誰?
「皇媽麽!」肯定是的!這再看向四爺的時候就喊道:「皇瑪法!」
「起來!」四爺親手給拽起來了,「要住就住下來吧。」他看錢盛,「給大阿哥收拾院子去。」
於是,十四晚上吃飯的時候,就發現飯桌上又多了一口人。
他的碗裡依舊是一半野菜,一半清淡到極致的東西,食之無味。雖然吧,身體是輕鬆了,但不能吃敞開不能敞開喝的,人活著到底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反觀人家大孫子那邊,好傢夥,藥膳都能燉的撲鼻香。雖然有藥材的味道,但是奇怪的是一點也不會叫人厭煩。然而是聞著那個味道,就有種食慾大開的感覺。
永璜戰戰兢兢,將自己的碗遞給十四爺:「叔祖父您先用!」
十四剛要伸手接,就被四爺用筷子將手打下去了,「給什麼吃什麼,這是規矩。都不許謙讓。」
十四拍的將筷子怕在桌子上,嚇的永璜差點將手裡的碗給扔了。
四爺看著永璜皺眉:這孩子也是二十多的小伙子了,怎麼膽子這么小?這點動靜就給嚇著了。
十四就很得意,也不見剛才的惱色了,「我家那孫子就膽大,老子不管怎麼吼,也不帶怕的。」
永璜面色尷尬,這是給皇祖父丟臉了吧。
十四呵呵的笑,老子英雄有個屁用啊!兒子敗家的敗家,荒唐的荒唐。孫子呢?更別提了!瞧瞧這小身板,瞧瞧這小膽量,再瞧瞧那度量。真不是說他要挑揀一個孩子,實在是這孩子太不成了。
你就說這孩子吧,他老子罵他沒有仁孝之心又怎麼了?當年老爺子是怎麼罵老八的?可人家老八呢,愣是攪和的自家四哥這個新繼位的君王啥正事也幹不成。江南富庶之地,當年可都是老八的地盤。你坐在龍椅上怎麼了?當年老八沒坐龍椅,也能影響半壁江山。老四也就是仗著身份的便利贏了,可其實呢?論起本事手段,老八可不輸他。
再往後看看這些兒孫輩,老四這一支啊……不提也罷。
所以啊,老四估計還是遭報應了,報應到兒孫身上了。
四爺:「……」無話可說啊!
兒孫確實是不爭氣,叫人說不起話!他這會子就想,要是爺的弘暉在,爺何至於此。哪怕是爺的弘昀在,也不至於這樣啊。
頭一天來就惹了皇祖父不快,永璜心裡揣揣的。
林雨桐送他出門的時候叫孩子安心,「他們老兄弟拌嘴,不干你的事。你回去歇著,府里有什麼不放心的,打發人回去報信便是。安心的住著吧,早些睡,別走了精神。」
永璜應著,可躺著哪裡睡的著?這得是啥樣的人遇到這樣的情況還能睡的著的。
放了一隻永璜在這裡,是乾隆最近辦的最順心的事了。
難得的順心了歡喜了,結果糟心事來了。
傅恆查福|壽|膏,結果查到了後宮。後宮有妃嬪和太后合股,在外面開了好幾家這樣的鋪子。乾隆心裡明鏡似的,辦事的是后妃的娘家人,為了找靠山,后妃又搭上了額娘的關係。
乾隆的腦子裡嗡嗡嗡的,結果他還沒發作呢,暢春園那邊來人了,說是太后有請。
不用問都知道,外面的消息進了後宮,後宮裡有人請動了太后說項。
他撇下傅恆,鐵青著臉過去了,結果太后比他還不高興:「皇帝啊!說到底是自家人的買賣。后妃手裡攥的銀子,難道還能補貼給外人?將來還不都是皇子皇女的?傅恆也不是外人,辦事怎麼這麼沒有輕重呢?哀家知道你是念著孝賢,可再是念著,也不能這麼慣著富察家呀!如今越發的沒有體統了,誰的面子也不讓。這麼下去如何得了?」
乾隆心裡不得勁,莊子裡的皇額娘想的是怎麼顧忌自己這個皇帝的名聲,可自家的額娘呢?卻為了那點銀子絲毫沒想到這件事是聖旨。難道自己這個皇帝是昏君?旨意是隨意下的嗎?或者是自己這個兒子是不孝子,短了額娘的花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