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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不能打不能罵,還得小心看護。
來保顫顫巍巍的起身,邊上的人扶住了,他才沒摔倒,「皇上,為今之計,應當從速決斷。其一,速請老聖人和太后娘娘回宮。其二,安撫城內外百姓。准其派遣他們中有信用有威信之人,一起進宮議事。其三,各把守士卒,除了維持秩序之必要,不得動刀動槍。」
乾隆沉默,久久不語。
來保心裡著急,「請萬歲爺儘快定奪。此事不能再拖,拖下去勢必為禍!」
乾隆看向來保,問說:「何為君?」
這話一出,大殿裡的人盡皆俯首。
乾隆這才道:「君一字,從『尹』從『口』,尹為治事,口為發號施令。又言,君王金口玉言。而今,君王之令,尚不能出這大殿。那麼朕想問問諸位大臣,朕為君乎?」
「臣等萬死!」
「孺子與殿外誦讀孝經,這很好!」乾隆從台階上走下去,問說,「朕乃君父,天子皆是朕的子民。孺子當知孝,更當知忠。忤逆君王,是何等罪名?朕從來只聽聞子敬父,何曾聽過父敬子?子民不忠不孝,違逆君父,諸位大臣卻只勸做君父的……朕想問,朕到底做了何逆天之事,該承受此種不忠?朕更想問問朝中諸公,朝堂之中無定論之事,是如何傳之宮外,迅速蔓延開去。各位大臣不去找出這背後算計君父之人,卻處處勸君父退讓?君王威嚴何在?」乾隆走在這大殿上,深深感覺到了新學的弊端,他們漠視君權,動的是對整個天下的根本。若人人視君權無無物,將來他這個帝王會成了什麼樣?養在宮裡的傀儡而已。
滿朝的大臣,各自都有思量。或是想著家裡在城外的產業,或是想著在城外還身處險境的兒孫。因此,他們勸他退一步趁早,來緩解這樣的矛盾。
可一次退了,事情解決了。等以後,百姓稍微有些不順心,便糾結起來這裡請願那裡請願。皇宮的大門口,誰想在這裡如何就如何……他這個皇帝還怎麼做?
朝臣們怕殺戮叫他們背上罵名,但是朕不怕!
朕得先是帝王,先是有至高無上的權利,才能求存。否則,誰都能活,只他不行。
君臣所處位置不同,所思所想便不同。
他們沒錯,但朕……難道錯了!也沒錯!
所以,是聽你們的還是聽這個帝王的。
朕的聖旨已經傳不出大殿了,這難道不是你們這些大臣的過失?
大殿外大內侍衛虎視眈眈,大有皇上一聲令下,便得有人血濺當場的意思。
自古以來,關於皇權的鬥爭就沒有不流血的。
乾隆的聲音透過大殿,「外面局勢混亂,各位大人的府邸,朕早已經派遣侍衛守著了。至於書院,那裡住著朕的阿瑪,皇阿瑪安全,諸位大人的兒孫也當安全。」
諸人心裡震撼,原來家裡人早被人給看著了。
這叫人害怕的同事,也叫人從心底里發寒。別管看上去多仁善寬和,帝王便是帝王。一旦觸及了對方的底線,就變的極為危險。
傅恆站在大殿門口,還沒來得及走,此事,他回頭看著乾隆。
乾隆過去拍了拍傅恆的肩膀:「去吧!一切託付給你了。」
傅恆的視線落在大殿裡,大殿裡諸位大人看著他,眼神複雜。他扭過頭,再不去看,大踏步的離去。
看著傅恆的背影越來越遠,乾隆才轉過身來,「諸位大人入宮這半日了,一口水也沒喝,朕去後面歇歇,諸位也隨意用些。一起等宮外的消息吧。」
他一走,吳書來緊隨其後。
弘晝只猶豫了一瞬,就站起來踉踉蹌蹌的追著去了,「四哥,四哥,你等等我呀!我有話要說!四哥——」
一直追到後面,乾隆才冷眼看弘晝,「和親王,有何事啟奏?」
弘晝心裡一突,今兒玩笑不得。今兒大家可都觸到了龍之逆鱗,一不小心都是要死人的。
他面色也嚴肅了下來,「萬歲爺,奴才有要緊的事稟報。」
嗯!
說吧!
「之前,您批了一批火銃給在大江上正在操練的水師。本來,今兒該受到回復的,究竟有沒有收到,收到的數目可對,這都是要入檔的。而這事,除了奴才,不能有別人經手。可奴才進宮這麼長時間,現在那邊的回覆到了沒有也不知道。皇阿瑪曾經交代過,火銃與火藥不同於其他,一點差錯都不能有。到了核對的時間奴才不在,心裡惶恐的很。若是只是因為奴才在宮裡而耽擱了核對的時間,這也還好。可若是出了岔子,奴才不知道,那怕是要出大事的。因而,奴才特來請旨,看此事該怎麼辦?」
乾隆的眼睛一眯,「老五啊,起來吧!這是做什麼?你說的朕知道了,你是想出宮吧?」
弘晝心裡一突,「不!奴才不想出宮。奴才是想著請您派人去問問,將那回復差事的人帶進宮裡也行。奴才在宮裡核對也是一樣的。」
「這樣啊!」乾隆點點頭,看吳書來,「去吧!你去安排吧。另外,擺膳吧,留和親王一道兒用。」
弘晝規規矩矩的,「奴才領旨謝恩。」
坐在桌前用飯,弘晝第一次覺得這個宮裡冰冷成這般樣子。那麼長的案幾,皇上坐在一端,他坐在另一端。皇上面無表情,眼神冰冷。他呢?坐在這裡如坐針氈。
「老五!」乾隆突然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