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頁
「許家老二還跟死人一樣躺著呢,人家哥哥在上面催著呢,二爺我淪落到位那種玩意奔波賣命的份上了,還問?問個p呀!」
這麼個語氣,人家拱手賠笑,將這位大爺給送出城去了。
出城一上了官道,李誠就道:「我說大姐夫,進來坐唄。」
「勞動二爺你跑一趟,哪裡還敢進去坐?」許時忠輕哼一聲,「這麼著挺好!就這麼著吧!」
被懟回來李誠也不以為意,連扭到一邊看風景去了。
許時忠這才問四爺:「昨晚你怎麼不上門?」
「太太把大嫂子又請回去了。」四爺給了一個理由。
許時忠卻哼笑:「你是不好意思說不答應英姐兒跟珅哥兒的婚事吧!」
四爺沒言語,算是默認。
許時忠就道:「我跟你二哥之前還說起了他的婚事,說是給他找個合適的姑娘,生兒育女……你二哥只說以後遇到了合適的再說,卻不熱心的樣子。我說這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總得有個兒子……你二哥說,你的兒子多,不行給他過繼一個。我前幾年,恍惚聽著是說要把珅哥兒過繼給你二哥的……」
「他生他的兒子去!」四爺直接就道,「我的兒子再多,也沒多餘的。這是別提!誰提也沒用!」
許時忠就回頭看了一眼四爺:「老四,英姐兒是你的親外甥女,我一直覺得你疼她……」
「疼她跟疼璇姐兒是一樣的。」四爺回他一句,「但這婚姻大事,定下的豈能隨便毀諾?文家那孩子不管是什麼身份,既然應下了這婚事,我們總要庇護這孩子一輩子的……」
正是知道這個,自己這獨女才越發的想找個妥當人家。
許時忠不再繼續說跟珅哥兒的婚事,只道:「像是六爻那樣的女婿,照著再給英姐兒尋一個。」
英姐兒那孩子……她的事她心裡有數呢,且看吧。
四爺含混的應了一聲,心裡卻想著皇后的事。皇后為何會對桐桐有那麼深仇恨,恨不能除之而後快。
兩人幾乎連個交集都沒有,這份恨從哪裡來?
除非皇后也是個漏洞?
那桐桐原身得成為什麼樣的存在,才能叫一國之後忌諱呢?
四爺深吸一口氣——皇后?或是太后?
可不就是太后!
英姐兒站在花園裡,看著文嵐兒,心道:這真是個好命的女人。公主身,大周沒了,異族滅了大周,可金家卻用璇姐兒翻盤,將還在為小舅和小舅母守孝的璇姐兒從靈堂里拉出去,許配了殺父殺母的仇人李奴兒,京城用一女子換了回來……在遭受了異族荼毒之後的京城,金家就是希望,就是一切。
於是,金家成了驅逐異族的英雄。然後外祖父登基了……再然後,二舅回來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二舅回來的第三天,宣布外祖父退位,二舅登基了。再後來……四房的三表哥過繼給了二舅,被立為太子,文嵐兒為太子妃。宮裡的那個文氏……她卻真不知道這個女人如何了,那個時候,她渾渾噩噩,因為姑姑死了,丈夫卻活著回來了。她是金家的外甥女,外祖冊封她為縣主,二舅冊封她為郡主,到了三表哥的時候,甚至給了她封地,叫她做了個有封邑的地位超然的郡主。可她過的並不快活,一方面,她怕徐醇的過往說出去,會叫徐醇丟了命。一方面,她又忘不了徐醇和許時念做下的那些噁心事。
徐醇後半輩子都沒有消停,不知怎麼的,反倒是給文嵐兒做了謀士一般,三表哥的皇子,除了文嵐兒生的那兩個,剩下的都死絕了。
金家護她一生,可她呢?她一輩子渾渾噩噩的,到底都沒放下對璇姐兒的仇恨。只為一個男人。
三表哥登基之後力排眾議冊封了小舅和小舅母,可是璇姐兒……璇姐兒卻再也回不來了。
這些話說出來不過是三言兩語,可其中的酸甜苦辣,苦痛掙扎,不經歷過又怎麼會明白?
如果可以,這輩子,她希望武安帝不再是被三表哥冊封的武安帝,武安太后不再是被追封的武安太后。
她的嘴角勾起笑意,這件事……還得許時念這個姑姑和徐醇這個曾經的丈夫……完成起來才算順利。
只是那李奴兒……那邊怎麼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這會子馬車到了山腳下,有一輛青篷馬車在山下等著呢。許時忠扔了鞭子,直接上了那輛馬車,「你們別走遠了,今晚我必須趕回去。」
看著許時忠離開,四爺還回過神來。
再怎麼想,皇后對桐桐的殺意也只能來自於這裡。
要真是這樣……那這還真有意思了:這就是一個你不想當也不能當皇帝,別人非推著你當皇帝的人生嗎?
皇后要真是為了維護李家的皇權,要殺也該是把最危險的金家給殺了呀!對的!她想殺老二沒殺了,人家活著呢。因此,她覺得,那條路不通,就換了一個思路。殺了桐桐……還想再當一次皇后?
這個猜想,可把四爺噁心的不輕。
不過卻越想越覺得這事有點靠近真相:比如金匡,做兒子的都不願意奔著那邊去,他非去。真要叫他干成了……也輪不到四房呀!
不過,這種奪江山的事,危險重重,什麼意外都可能有,也不能說全無可能。
還有一個英姐兒,這孩子很奇怪,但肯定對金家的大部分人都沒有惡意的。但她到底是個變數,且不好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