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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等著黃廣平的消息呢,畢竟這樣的領導,要是明兒不能按時出現,就會出大事。
老爺子難得的熬夜,熬到現在,等來了這麼一張照片和一個小片段的行針視頻,他把視頻連續看了十多遍,才回過去「忙完了直接過來,我等著。」
那就是不論多晚,他都等著。
每隔十五分鐘,再行一遍針。三次之後,林雨桐將針取了出來。
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這身體還是不行,再練兩年,不過八寸五的針,十五分鐘就能行完。
針一取出去,躺在床上的人就醒了過來,他捂住頭,只覺得從未曾有過的清明,眼睛也亮了,腦袋也輕了,從裡到外,透著一股子都差不多快遺忘的舒服。
林雨桐沒工夫管什麼領導了,她只想出去,喝口水,緩緩。
結果一出去,之前那位夫人就細心的安排了「有客房,你去洗洗。客房裡有我女兒一套衣服,是新買的,還沒上身。我瞧著你跟她身形相似,要是不嫌棄,就換下來吧。」
客房裡有鹽水,有糖有巧克力,有水果,能快速的補充體力。放著一套新衣服,里里外外都有。包裝袋也在邊上放著,這是自己帶髒衣服出門方便的。
洗浴室里,什麼都是新的。林雨桐塞了巧克力,喝了鹽水,吃了個橘子叫嘴裡清爽些,這才進去沖了一些,吹乾了頭髮換了衣服出來。
其他人應該是散了,黃廣平今晚是走不了,得在這裡守著。這會子人在客廳等著,「叫司機去送你去老師那裡。他老人家等著你。」
去白老那裡?
好吧!現在其實都凌晨兩點了,到那邊就三點了。
可白老還神采奕奕的,叫林雨桐進書房,「這針法很特別,我自己都不成,你師父也不成……」
林雨桐就知道,一旦露了這一手,就得有個合理的說辭。
說辭這東西,「……說了您大概得罵我,其實這次是我魯莽了。我剛開始接觸中醫……也是剛讀大學那一年……我本來是想去找一套練針灸的針的,是老式的那種針……結果我去了古玩街,在那邊碰上了一本針灸古本……」回去我就默寫一本,叫四爺給做舊了,「還有這根金針……是我花了三千買了那本書之後,那個老道送我的……」
老道?
「那老道長什麼模樣?」白老不問其他,反倒是問了這杜撰出來的人物。
「那都是入冬了,包裹的嚴實我沒看清。」林雨桐說的含糊,「要不,改天我把那本書給您拿來,您看看……我針灸就是在那上面學的……在我身上試過……」
所以,今天晚上是你第一次用?
白老點了點林雨桐,莽撞!但是……「下了不少苦功夫吧?」
「手指出了老繭就抹藥膏再起老繭再抹……」學針灸真不是那麼容易的。那么小小的東西在手裡自如的用,沒點硬功夫真不行。
白老這才道「大國手文老先生那一脈,擅用金針。只是文老先生的弟子,各種意外,沒了。還有一小徒弟,當年出車禍,車掉入大江里,車找到了,人沒找到。老先生一直認為人還活著呢,但咱們都知道,希望渺茫。你那本書……」說著,他頓住了,擺擺手,「罷了,各人有各人的機緣……」
怕人家說偷師吧!
其實不用!一樣的金針,但行針之法未必就一樣。
她也大度,「若是那邊認為古書是他們的,那給了便是了。如果不好判定,我再行針時他們的人在場也無不可。仔細辨一辨……中醫針灸,向來門派眾多,分支也極多……」
這倒也是!
從半夜一直說到天明,這才送林雨桐回來。
本來今兒該是有門診的,但當到樓下,杜仁傑就打了電話來,「……小林辛苦了。這幾天好好休息,休息是為了更好的工作嘛。」
誰跟他說什麼了?消息這麼快?
林雨桐給黃廣平打了電話,也算是問問病情。
「病人很好,早上正常進食,神采奕奕。」黃廣平的聲音沒有疲憊,反而多了一些亢奮,「你做的很好。我已經以保健委的名義給你在醫院請了幾天假,好好歇一歇,行長針辛苦!」
那就怪不得杜仁傑給自己打電話了。她就問說,「這兩天我有個事得去下面的地市一趟……」
言下之意,病人那邊沒什麼變故的話,應該是可以離開的吧。
杜廣平哈哈就笑「去吧!聽說你交了男朋友,下次帶到家裡一次吃飯。上次你送豬腿過去,你師母就跟我夸,說是小伙子長的好……人瞧著也能幹……」也沒瞞著是農村出身,當時就說了,是家裡自己養的。他對坦誠的人心裡就難免多了幾分好感……再加上這個弟子本事確實是了的。以前還想著帶帶徒弟,現在是……跟徒弟聯手可能路更好走些。
掛了電話,林雨桐睡覺,當真是睡了一天一夜,累慘了的。
這事雖然做的有點不在預料之內,但她還是寧肯多花些時間去編造藉口,也不會留手。從病人的角度來出發,一個好官,那就意味著萬萬千千的人受益。因此,治好這樣的病人,功德無量。
從以後行醫的角度開考慮,能亮一手,路就會更寬。現在想出頭不是那麼容易的,不是當年林閻王的時候,那時候什麼樣的人才都缺,中醫還是被大部分認可的醫學。所以,路就好走。那時候是別管啥手段,保住命的就是好手段。但是現在呢?醫學人才多了,大批量的醫學人才從醫學院裡被培養出來,西醫培養醫生比中醫要快捷的多。因此,中醫勢頹,而且……小醫生不是你說你有能耐別人就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