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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主任眼睛微眯一下,倒是有些驚疑不定。這個人對官場套路的熟悉,絕對不是一隻菜鳥能有的。自己正是因為這樣那樣的顧慮 ,才一個人返身回來的。
此刻在細細的打量這個人,他恨不能給自己一個嘴巴子。眼前這個人——年輕,太年輕了。
這麼一個年輕人,稱呼何峰為小何,自己為什麼沒感覺到一點違和了?
這不正常。
而且這麼一個年輕人,大學別業沒?剛進單位的實習生都比他看著面老,自己怎麼就被人給忽悠住了然後連年紀都會忽略了。
想到這一點,他的笑瞬間就收斂了。腰板也直起來了,手也插在腰裡,拿出了十分的官威來:「年輕人,有些遊戲可不好玩。這樣,你若願意配合,我就只當是真的什麼也沒發生。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至於我的說辭,這個你放心,不會牽連到你,也不會叫你因此而惹上麻煩。怎麼樣?這是我給你最大的寬容。」
四爺還是繼續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別激動,坐下說!坐下說。」說著,他掏出一本證件來放在茶几上:「你沒受騙,相反,你是幫助有關部門了。」
蔡主任面色猛的一變,他見過那種證件,跟在領導身邊,遠遠的只看見過一眼。但是領導對這個單位的人非常客氣。他的手瞬間就收回原位,然後坐了過去,伸手想拿證件翻看,然後就在四爺似笑非笑的表情下,收回了手。
有些東西,是自己不該看的。
「蔡主任,這個何峰是個什麼身份,我想你是清楚的。」四爺看他:「這個人被我們盯上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蔡主任當然知道。領導跟何峰之間的某種關聯,全落在別人的眼裡了。領導找何峰具體是為了什麼的,他其實不是很清楚。但兩人之間肯定是有某種默契的。如果何峰除了問題,那麼領導必然是會被牽連的。何況是這種神秘的部門插手,那這結果就沒有能善了的。
那麼,這就有了個新問題:自己該何去何從?
是跟著領導一損俱損,還是另謀出路。
他鬆了松領口:「我能問一句,何峰現在在哪嗎?」
四爺沒有說話,只看著他。
對方馬上明白,對此人不能跟對一般的年輕人一樣。他可不是真的年輕不知事的年輕人。在自己沒撂出乾貨的前提下,他是不會給自己露任何口風的。
可這要說從哪裡來談,他又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能問說:「我能幫你們什麼?」
四爺指了指後面,用篤定的語氣道:「那個公園……是你們領導堅持的?」
「是!」蔡主任就說:「但這裡面絕對沒有違規操作。」
說的不是違規操作的事。四爺又指了指前面:「獨棟別墅那邊,如今都誰在住?」
這裡有時候也充當過去的政府招待所的職能。領導在裡面是有自己的住處的。
蔡主任愣了一下才道:「……常wei院那邊,上一任一位老書記去世了,剩下遺孀,住在常wei院裡,這個咱們也不好將人家攆出來給騰房子。這就導致新上任的王副省暫時沒地方住。咱們就給安排到這裡了。如今要說住的大領導,也就這一位了。」
四爺便明白了,住著的是常務fu射ng。這位是新來的,被人針對了。原因嘛,不外乎是占了別人早就看好的坑。
於是,四爺就知道了,這位蔡主任的領導是誰了,於是就問了一句:「李副省眼看就到年限了吧?」再不進一步,就該退居二線了。
蔡主任一抹頭上的汗,正是這樣。所以,他才不敢真就跟著領導一條道走到黑。領導是最後一搏,而自己的仕途卻還年輕。
他不由的點點頭,承認這一點。
哦!四爺就知道了。原本是真不知道這個面熟的人是誰的下屬,現在算是知道了。了。
他就跟蔡主任道:「你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的領導,就說外面的事怎麼起的,就得怎麼平。咱們兩個部門原本是沒有交叉的。我們也不願意多管閒事……只是前提是別礙我們的事。這個何峰背景很複雜,若是真牽扯進來……只怕……很難說了……」
一個很難說了,意思蔡主任明白,這是說『晚節不保』吧。
況且,一聽『背景複雜』就容易叫人想到更深層次的事去,就怕牽扯到國家機密間|諜這一類的事裡。誰叫此人確實是國外的背景了。
他又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好!我現在就說……現在就打電話……」說著,就摸出手機撥號碼,就聽四爺又提醒了一句:「我要是你,我就不只是打這一個電話。」
嗯?
什麼意思?
四爺吹了一口茶葉沫子:「屁股下的船開始漏水了,在下沉之前,不能跟船主翻臉固然沒錯,但是若是有機會,是不是該給自己找另外一條船呢?」
對啊!這是給自己找路的好機會,現成的人情不賣,錯過了豈不可惜?
於是,他朝四爺點點頭,表示感謝。
先就把電話打給那位新來的領導的秘書那裡,將事情隱晦的說了一下。
見他躲在陽台上說去了,四爺也沒興趣聽。不外乎那些個賣好的話。討好了新領導,再給老領導打電話,表忠心。表示這件事我及時洞悉,且跟這邊說好了,人家不追究,只要咱們把惹來的麻煩處理好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