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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舅舅……我給姥姥了五十二萬,這些夠表姐念書的。今年不行,明年復讀還不行嗎?」
什麼?
周大舅明顯愣了一下,「你爸給的錢?五十二萬?」並不知道呀!
金文心也愣住了,「姥姥沒說?」是了!當時給錢的時候只姥姥一個人在場,連小姨都不知道。
「好孩子,大舅知道了。」周大舅沉默了很長時間,「心心啊,那錢你姥姥給你保管著呢。舅舅的意思呢……是想跟你從這裡借三十萬。舅舅給你打個欠條都行。讓舅舅把這網貸的欠款給還了。利息太高了!掙的永遠還不到本金上,掙一輩子都給人還不清。舅舅就想著,先還了那邊的。然後每月還兩千給你……容舅舅幾年工夫,肯定把這三十萬給你還完的。這樣,供你表姐讀書,大舅還是供養的起的……」
金文心點頭,「那找姥姥去拿呀,都給姥姥了。當時說了,叫姥姥看著安排的……」
「好孩子!舅舅知道了。不早了你先睡……舅舅掛了。」
她掛了電話之後,又給她小姨發了一個消息,覺得家裡人別隱瞞的好。本意就是讓家裡人日子都好過些,大家商量個法子來,合理的分配是最好的。
可這消息發出去之後,她又不安。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坐立不安之下,她還是敲響了主臥的門。
四爺正跟桐桐說事呢,他回來的晚,幾個孩子都不知道。
正說電視台的活兒怕是不能著急扔開,「這裡面的水比想像的還深。背後幾方資本介入,上了牌桌,可沒那麼輕易叫你下場的。」得徐徐圖之的意思吧。
林雨桐這邊沒接話呢,然後門被敲響了,「進來吧。門沒鎖。」
推開門,是金文心。
「爸爸,林姨。」她有點手足無措,「有件事我想說一下,我好像辦錯了!」
林雨桐拍了拍床邊:「過來坐,坐下說。」
林文心過去坐了,把她打電話的事情給說了,「我就想著,叫表姐有學上。」
這孩子辦事是挺不靠譜的,四爺眉梢都沒動,「你這麼著,等你舅舅再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跟你姥姥說,這個錢可以借給你舅舅。但是借條得有,叫你姥姥幫著收好。每月還多少,白紙黑字寫清楚。這錢呢,你本來也沒打算要。放在你姥姥手裡,她也不花,家裡的境況也改善不了。你舅舅每月還一點,你姥姥姥爺有你舅舅還的這錢,生活足夠了。就是覺得上下不方便,租個同小區的一樓住也是夠的。不僅夠房租,差不多老兩口的生活也夠了。」老小區裡有那種三四十平的房子,老兩口子住足夠。一個月七八百,還剩下一千多,再加上低保金,人上了六十以後國家每月給的補貼。就是把退休金繼續給兒子交房貸了,這些錢夠生活。但是,「你得弄清楚,你舅舅沒錢交房貸,可以用你姥姥姥爺的退休金去交。那是你姥姥姥爺做父母的補貼兒子。但是你舅舅必須把每月的兩千再交到你姥姥手裡,得叫他知道,這錢是你這個外甥女借給他。這是兩碼事,這一來一去,不能相互抵了。懂嗎?」
林文心不是太懂,眼裡還帶著迷濛。她只道,「我會按照爸爸說的去做。」
行!願意聽話就行。
四爺就道,「這每月兩千補貼上,你姥姥姥爺的日子就能過。真要是有個病啊災的,不是有低保嗎?自己能花的少之又少。你就是用你攢的錢把這些都認了,又能有多少。老人老有所依,生活有著落。病了你出一部分錢,你舅舅你小姨伺候伺候,有錢的出錢,沒錢的出力,能叫老人好好的養老,這就很好。至於你舅舅,沒有銀行的還款壓力,掙了點,慢慢還著這邊的債,心理上的負擔小了,也能供孩子念書了。要不了幾年,這日子也就過起來了。至於你小姨……是離婚了吧?她的收入不高,又離異,她這種情況,我給你兩點建議,其一,申請廉租房。離異帶孩子,收入低,這種情下申請的話一般問題不大。這就把住的問題解決了。其二,關於孩子的生活費,教育費,這是孩子的父親也應該承當的……」
「對!」金文心想起來了:「當時小姨離婚的時候,姥姥說必須每月給孩子三千。後來我那小姨夫說,他自己每月才三千五不到的收入,肯定不可能。再後來怎麼說的就不知道的。好像有過一回,聽我小姨說,那邊最多每個月給孩子一千五……我姥姥最開始沒答應,後來……我也不知道答應了沒答應。但是現在這幼兒園,每個月都不止一千五。」
林雨桐心說,那這就是多大的能力讓孩子享受多少的資源的問題了。一個月兩千的工資,上每月一千五的幼兒園,這確實是負擔不起。有很多幼兒園按學期論的,一學期也就是一兩千塊錢,按自己的能耐大小安排唄。這不是說你一個人能管的了的。你把那孩子放在好的私立里,現在孩子不覺得,等上了小學,也上那種好的私立,可家庭條件的不同,讓孩子在那個群體裡格格不入。要麼就是打腫臉充胖子,沒錢也裝作有錢。要麼就自卑,懦弱,反倒是對孩子性格的塑造非常不利。
四爺就說,「你小姨照看過你,對你好。你呢?常給你小姨打電話,逢年過節,買些實用的東西。遇到大坎兒了,你伸把手幫襯幫襯。將來你小姨老了,你孝順孝順,這都是對的。不這麼做,說明你沒良心。但是,再是如何,你代替不了你小姨過日子,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