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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上下打量了黑叔一眼,驀然一笑,「為求醫來的?」
黑叔眼睛一亮,就鬆了手,然後朝後退了兩步,「得罪!還請見諒。」
小二笑了笑,「那裡面請吧。」
店裡還照常做生意,只不過掌柜的不是之前的掌柜了。小二過去說了兩句話,這掌柜的就從櫃檯後面起來,因著黑叔和小乙去了後院的屋子。
黑叔去了裡面,小乙守在門外,掌柜的好似也不計較。
一進去,黑叔就掏出上次林雨桐給她的金簪,「我救過你們的人,這次,也請你們務必出手,幫我救一人。」
掌柜的將金簪接過來瞧了一眼,這玩意是雍正年間的東西,風格和手藝都是。東西唯一珍貴在,她是皇后才有資格擁有的。
將金簪放好,他看向對方,「救什麼人?」
「一個孩子!」黑叔能說的只有這麼多,「聽說你們有位神醫,醫術出神入化。這個孩子對我們很重要,只要肯出手,其他條件都好說。」
掌柜的沉吟了片刻,「那你們得稍等半日,我不能做主,只能代為通傳。」
當然!
然後這天下午,德海就將事情稟報了,「對方只是為了救人,您看……」
「去!」四爺就道,「明兒晚上的時候吧,不用多帶人,三五個即可。不去對方的地方,地點得咱們選。那個客棧就很好,就在那裡吧。」
「要避開人嗎?」德海問說。
四爺看他:「爺要去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誰願意跟就跟著吧。只叫人看著,別叫他們壞了事就好。」
四爺不僅沒瞞著,還叫陳福去跟弘曆說了一聲,理由就是尋找民間神醫,據說很有名聲的神醫。弘曆也沒抬當回事,反而叫了傅恆,千叮嚀萬囑咐,你要是派人盯著,就千萬記得,離遠點,別打攪了那邊的興致。
傅恆領命,要告退的時候倒是提了一句:「履親王府上也在打聽神醫。」
弘曆皺眉:「打聽神醫?」他緩緩的點頭,「知道了!」
傅恆等了半晌,發現萬歲爺真就只說了一個『知道了』就什麼也沒有了。他不敢多問,從裡面退出來,出來的時候心裡又揣測,不明白萬歲爺如此反應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那麼,他現在是把這個消息給十二爺好呢,還是不給十二爺好呢?
一路往回走,出了宮門的時候,他有點明白了:這還是應該告訴十二爺的。
不能明著說,得暗地裡找人透消息過去。
為什麼呢?
因為得叫那兩位更加的厭惡十二爺,而萬歲爺也需要一直站在他身後,跟那邊沒有瓜葛的忠臣。
如此說起來,自己算一位,十二又何嘗不算是一位?
第二天下去,四爺跟桐桐就出發了。到了馬車上,林雨桐才給四爺和自己捯飭臉,不過是片刻功夫,就基本掩蓋住了原本的樣貌,這就是一對走在路上隨處都能遇到的普通夫妻。
等到了鎮子上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客棧外面今晚特別熱鬧,多了很多小吃的攤子,沒幾個客人的街道,被這些小吃攤子占據的,多了幾分怪異。
四爺本是打算叫人家去墓地看看的,可天地會這般的如臨大敵,倒是叫林雨桐和四爺好奇,在京城這麼冒險來求醫的,這得是多重要的人物。
前面有德海在打理,林雨桐和四爺只往裡走就是了。
掌柜的跟德海道:「客人安置在二樓。」他說著,就在前面帶路。德海緊跟著他,下來才是四爺和林雨桐,而後面跟的是輝圖、王義,以及乾隆給的侍衛張少山。
一行人才一上去,二樓正對著樓梯的門就打開了,黑叔從裡面走出來,但跟林雨桐面對面,卻並未認出對方來,只朝掌柜的點點頭,然後打量了一行人一眼,就將位置給讓開。
進房間的時候,黑叔跟著進去了,但是小乙卻出來守在門外。而圖輝看了王義一眼,王義留在了外面,卻叫張少山直接跟了進去。
此時的裡面,站著四個人。打頭站著的是個留著小鬍子,帶著幾分儒雅氣的中年人,老書生的模樣。他身後跟著的是個彪形大漢,一臉的大鬍子,瞧著兇悍的很。再後面跟著一年老的婦人,那站姿那規矩,一看就是在宮裡待過的。再一個就是黑叔了。
彼此打量過了,老書生朝四爺拱手,「在下方興平,不知……」
誰願意知道你是誰?
四爺單純的就是想用那幾個盜墓的。但這事卻不能叫更多的人知道。他見桐桐的關注點在那個開門的黑漢子身上,就將視線對準了他:「是你救了我們的人,你有什麼條件,我們滿足你一個便是。跟別人並不相干。」
黑叔愣了愣,對著方興平尷尬的笑了笑,「這位兄台,這是我們的軍師方先生,此次黑某也是為了會裡的事情向貴方求助的。說實話,在救人之前,在下並不知道還有個紅花會。因而,拿不定主意,請了軍師前來坐鎮。」
四爺面上似乎有些不耐,黑叔趕緊道:「有個病人,想請貴方的神醫看診。只要能治好病人,什麼條件您都可以提?」
什麼條件都能提?
林雨桐就插了一句話,「若是要人呢?」
什麼?
林雨桐看向方興平:「若是要你們的人呢?」她指向黑叔,「此人救過我們的人,這救命之恩要被別人捏在手裡,總也不是好事。今兒求這事,明兒再開口,若是不應,這豈不是忘恩負義。救命之恩呀,多大的恩情!我們的人都不喜歡受制於人,因而……他以及他的人,我都要了。若是答應,這就看診。若是不答應,我可以慢慢等你們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