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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不上人家,剛好,你也別去禍害人家了。」十六看著她,「那就第二條路,你留在京城。京城裡有你的公主府。你住在公主府,供應自有內務府。你……就在府里呆著吧。」
這是禁足了嗎?
「好!」先呆著,等風平浪靜了總還有迴旋的餘地的。
於是,十六將端柔帶走了,送到了公主府。而後,十六直接進了宮。
而宮裡,傅恆正跟乾隆說話,「……對方手腳太快了。奴才還沒反應過來,人就死了。只怕是十二爺察覺到了……」
「怎麼察覺的?」
傅恆臉上帶著幾分難堪:「奴才太大意了,身邊就有十二爺的人。您知道的,十二爺跟富察家,那是扯不斷理還亂……可怎麼也沒想到,我的身邊有他的人……」
「人呢?」乾隆問說。
「在呢,萬歲爺要問,奴才這就打發人把人押上來。」
那倒是不用。
乾隆皺眉:「十二叔跟這些人牽扯,為什麼呢?」
沒道理呀!
傅恆搖頭:「是為了那個藥嗎?」
要只為了藥,早去莊子裡低頭認錯了。必然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的。
傅恆思量了片刻就又道:「萬歲爺,有件事不知道是不是奴才多心了。」
「你說!」
傅恆就道:「那個已經死了的李冬安,多少跟端柔長公主有些瓜葛。而奴才查問期間,總覺得好似除了奴才的人,還有人盯著這麼一夥子人呢。但卻沒有證據……只是似有似無的指向……因此,奴才拿不準。」
「你懷疑誰?十六叔?」還是十六叔身後的皇阿瑪?
傅恆正要說話呢,吳書來在外面稟報:「莊親王來了,求見萬歲爺。有急事!」
倒是來的快。
傅恆道:「那奴才迴避一下。」
「不用!」乾隆道:「莊親王跟履親王不同。」莊親王忠於自家皇阿瑪,只要皇阿瑪對自己沒有不滿到要換到自己,十六叔就不會做過火的事,「請十六皇叔進來吧。」
君臣見了禮,乾隆摁著十六在凳子上坐了,「咱們叔侄私下裡說話,不用那麼板正。」
十六嘆氣:「奴才今兒來,說的也是家事。想來想去,哪怕事兒丟人,還得告知萬歲爺一聲。」
傅恆就知機的要告退,十六擺手,「富察家哪裡算是外人?留下一塊聽吧。」
乾隆朝傅恆點點頭,傅恆這才不再堅持。就聽十六爺道:「萬歲爺,這事實在是難以啟齒。咱們家自來還從沒出過這樣丟人的事……可事攤上了,咱還得說。端柔那丫頭,丟人呀。」
乾隆和傅恆對視了一眼,都瞭然,是說端柔和那個李冬安有些不大尋常。
是!自大清以來,公主從沒見過有這樣的。
十六像是不知道兩人早知道一般,紅著一張臉,「本來接回來就是養病的。身體也養的七七八八了,再加上,端柔額駙那人,說良心話,那不是其他那些混帳行子,我也看了這麼些年了,真說不上人家的不好來。我就說,還叫她回去,跟額駙好好過日子。可她是推三阻四,我就想著也難得回來,多住上半年也使得,剛好老娘娘那裡也有差遣,那就留著吧。可結果了,下面的人告訴我,端柔跟這個唱戲的不清不楚。您知道的,端柔回來病成那樣,原本伺候的那些人奴才嫌棄不精心,都給打發了。如今端柔身邊的,都是福晉另外挑來的,都是王府的老人了。也幸而有這些老人,要不然,可就是天大的亂子。原本只是查查到底是怎麼樣的,事關公主的名節,要真有,總要悄悄處置了的。誰知道,倒是叫奴才查出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迄今為止,說的這些零零碎碎的東西都是真的。倒不是說十六囉嗦,而是他在說明,他不是無緣無故去查什麼事,或者是受了誰的命令來查事的。他摻和進來,是有理由和動機的。而這些理由和動機也都是成立的。
乾隆親自給倒了一杯茶水過去,「十六叔別急,慢慢說。」
「奴才發現,這個李冬安跟端柔接觸,並不只是因為男女私情。好似事為了藥。端柔倒是想的簡單,只以為對方是孝子。可這孝子也沒有給當娘的隨便用藥的道理呀。老娘娘的給的再好也是藥,又不是仙丹,能隨便吃嗎?那也不是個沒見識的人呀!結果一查,竟然找不到此人的家在哪裡。只知道平時就在昇平署,要是出去,也只去一家紙紮鋪子。那家紙紮鋪子的後牆不高,他從不走正門,總是翻牆而過的。本來,奴才還想著,這鋪子裡藏著美嬌娘也不一定,誰知道裡面住著個婆子,姓錢。」
乾隆眼睛一眯,這就對上了。也跟傅恆查到的基本一致。
「奴才又順著這條線往下查,發現供應紙張的鋪子一個夥計,隔三差五的就往這鋪子跑。這紙紮的生意沒那麼好,基本不見出的生意,那供應紙張的鋪子的夥計總上那邊去是為了什麼呢?又查這個鋪子的夥計。誰知道這夥計白日裡是個小夥計,夜裡換一身行頭,專往八大胡同去。而他進去不多時候,就有龜奴從後門出來,換一身小廝的打扮,去城隍廟那一片轉轉。城隍廟那裡有個乞丐窩,裡面大大小小住著的討飯的人不少。其中一個人稱貓兒爺的,偶爾會去城外一處林子裡換行頭,然後去的地方卻是——履親王府。」
乾隆之前在傅恆告知他的時候他就覺得奇怪,十二叔不是受制於人的人呀。若是只為了藥或是所謂的名醫,這麼長時間難道連對方的老窩他都摸不到。十六叔能從這點線索摸到他的門上。他難道就沒有辦法反摸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