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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本沒有什麼奢望的, 只是想要保護她而已, 可在女孩毫無保留地對自己抱怨與撒嬌的時候,他卻怎麼也沒忍住, 問出了那句話:
“那你是否願意嫁給我呢?”
就這樣,還並未知道眼前的男人早已暗中把控住集團的莫莉·喬比安尼,稀里糊塗地成為了克萊夫夫人。
而再往後,便是漫長而平靜的陪伴。
派屈克對她的愛並未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寡淡,反倒在女孩永不熄滅的朝氣中愈演愈烈,直到淹沒了他的理智,讓他總是忍不住索求更多。他本以為,日久天長,莫莉總該對自己產生了一些依戀與愛情的,直到他看到了妻子手機上那條曖昧的信息。
起初他雖然氣憤無措,可卻並未完全相信。二人一直相敬如賓,並未跨過雷池半步,如果,如果她真的在外有了愛人,為何不與自己直說呢?可莫莉·喬比安尼的反應,卻毫不留情地點燃了最後一根**。
她沒有說話。
是的,她沒有解釋。不管派屈克怎樣的質問,她一個字都沒說。
派屈克的心越來越沉。哪怕她對自己解釋一句話,哪怕她指著自己的眼睛罵她不肯給她一點點信任,他也沒有這樣的怕。
派屈克看著被摔成碎片的手機,和對面沉默的女人,突然覺得這樣的自己好可悲。他真的不想再面對自己內心卑微到令他唾棄的東西了,於是,他做了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一個決定——摔門而去。
再次得到妻子的消息,便是來自醫院的電話了。
他們告訴派屈克,他前兩天還活蹦亂跳的妻子,突然變成了植物人,而且,也許再也不會醒來了。
派屈克不敢相信。
你好好告訴他,他怎麼能相信呢?!
那一瞬間,天空似乎都黑了。怎麼能呢?怎麼能就這樣了呢?
醫生告訴他,妻子被發現昏迷的地方,有一台奇怪的機器。派屈克瘋狂地調查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發現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托尼·斯塔克。
一切都明白了。這個輕佻地調戲莫莉的“商業大亨”,不僅下流而卑劣,居然還利用自己天真無知的妻子來對尚未完善的系統進行實驗。不過,派屈克此時並沒有時間去料理他,事已至此,他只能將全部的精力先投身於妻子的治療上,一去就是數年的時間,直到他在試圖侵入斯塔克工業系統的時候,遇到了一名奇怪的人。
“我不否認,是因為我不想讓你知道BARF的事情。”莫莉垂下了眼睛。
“為什麼?你......到底在幹什麼?”
“事已至此,我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斯塔克先生,您可以調出當時研究員對我病情的評估報告嗎?”
“病情?”派屈克的聲音猛地升高了一個八度。
而早在二人開始重新追溯此事的時候,斯塔克已然調出了這份報告。
現在的他,正在震驚地閱讀著這份與面前的女人一絲一毫都聯繫不到一起的文字。
“病情:重度PTSD,由於幼年時父親曾試圖性侵患者,導致其對於性行為有著強烈抗拒,無法與旁人建立正常的親密關係。且患者當時年幼,記憶混亂,並不能確定該性侵行為是否實施成功,無法辨清真相的絕望與對自我的厭棄很大程度上加深了病情。
患者訴求:通過BARF系統重回創傷時刻,加深‘並未性侵成功’的記憶,並配合後續治療,使患者脫離心理陰影。
駁回原因:重歷該創傷經歷風險過大,有加深病情的可能性,不建議通過此方式治療。”
偌大的飛船內鴉雀無聲。過了很久之後,才聽到了一聲僵硬的嗤笑。
“切。”拋棄者開口,“方才我想要把這段經歷說出來,不是在瘋了一樣的阻止我嗎?現在怎麼又無所謂了?”
莫莉·喬比安尼握緊了丈夫比冰塊還要涼的手,扭頭望向了這團在她看來像是在鬧小脾氣的光暈。
“回去吧。”她輕聲地說,“你不該在這裡。”
“我為什麼不該在這裡?”拋棄者不服氣,“我就該在這裡!我可是要搶走派屈克·克萊夫的人,你難道不應該恨我嗎?”
莫莉·喬比安尼無奈地笑了,像是看著某些胡鬧的小孩子一樣,靜靜地望著她。
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裡,二人曾共處同一個身體,共享著部分記憶、知識、甚至是情感。莫莉·喬比安尼對她的感覺十分微妙,微妙到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你......”渾身冰冷的派屈克終於顫抖著吐出了一個字,嗓音如淬著血沫子一樣粗糙沙啞。
“唉......”莫莉嘆了一口氣,輕輕撫摸著丈夫的腰身,“說到底,我該感謝她才對——即便是一瞬間瞥見了她廣闊的見識,也讓我看開了許多。”
莫莉·喬比安尼望著遠方,眸中流轉過某些看不明晰的,如琉璃般通透的情緒:“世界上有著那麼多的悲歡離合,我經歷的這些又算作什麼呢?如果不是她,我也許這輩子都陷在自己的人生中,無法從悲劇中拔出身來。然而,有著一個深愛自己的人便是多麼幸運的事情了。帕特,我知道錯了,我應該把一切都早早和你說的。我只是......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