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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車搖搖晃晃的轉了一個彎,車上的人基本都是面面相貼,秦惑的座位在窗邊,稍微清淨一點。
車上坐著的老人居多,個個都拎著大包小包的蔬菜,占滿了半個車廂,其餘的都是神色焦急步履匆忙的上班族,秦惑抬頭看了一眼車上的時間,八點十分。
處於早上上班高峰期,趁著這個時間,正好可以讓他把系統傳輸的記憶梳理一遍。
這是個和地球相似的星球,那些歷史他都從未聽說過,不過這些都與他沒什麼關係。
原身叫秦禍,跟秦惑的名字字音相同,不過是禍水的禍,一字之差,便謬之千里。
原主是個女裝大佬,從小就有性別認知障礙,歸根結底,還是原主的父母造成了原主的這個心理疾病。
原主的父親是一個賭鬼,愛喝酒,喝酒必打人,打完人就睡眠,睡起來就去賭,賭完又喝酒,然後打人。
如此循環往復。
原主會變成這樣是因為有次他透過陽台看到賭鬼父親對一個女孩和顏悅色,所以他就認為是因為自己是男孩子才會被父親毆打。
母親在原主幼時就已經跑了,跑的毫不留戀,就算原主怎麼哭都沒用。
戲劇性的,在原主十歲那年,他看到了自己的母親,那時母親懷裡抱著一個小女孩,寵溺非常。
這兩件事對原主的刺激是巨大的,久而久之,他就愛上了女裝,並且從心底里否認自己是個男生,開始怨恨自己的男孩身,把自己所有的悲劇都歸結於身體構造。
賭鬼父親終於在原身十五歲那年喝酒窒息而亡,賭場的人隨後把他家的錢、房子、地全部收走。
原身沒辦法就出來打工,他一直以女裝示人,年紀小還沒什麼,而且原身也的確秀氣。
在原身十八歲那年,他在垃圾桶邊撿到了一個小嬰兒,他一眼就看上了,抱著嬰兒就上了自己家的戶口,成為了嬰兒的父親。
他給孩子取名為安離,原身沒讀過書,這是他從字典上東拼西湊查了一個多月才取好的。
原身含辛茹苦的供養安離上學讀書,儘自己一切滿足孩子的所有需求,什麼名牌鞋名牌包,就算他省吃儉用的三天只吃一頓飯,一雙鞋就足足要攢半年。
可是安離的成績卻每況愈下,對原身越來越仇視,埋怨他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個不陰不陽沒用的娘娘腔父親。
時間一長,原身男扮女裝的身份被揭發,引來了所有人的鄙夷和唾棄。
其中對他傷害最嚴重的就是安離。
安離不願意承認原身是他父親,對原身是非打即罵,可是原身只是半夜爬起來哭,哭了第二天又去工作。
他這次任務的熊孩子對象就是安離。
對於原身,秦惑用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來形容。
對於安離,如果是秦惑本人,根本不會放任這種白眼狼吸血鬼再在自己身邊吸血。
站台一個接一個的過去,秦惑此次的目的地也應該差不多到了,他直起身正想起身。
袋子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這個鈴聲是原身給熊孩子班主任的。
秦惑從布袋子裡把老人機拿出來,按下綠色的按鍵,模仿原身的語氣,輕柔的問,「餵?杜老師,您好。」
「……好,我知道了。」
「我這就過來。」
秦惑放下電話,發現周圍看他的眼神不是很對勁,這才想起來他現在還穿著女裝,頭頂的假髮因為剛才的擁擠而忘了整理。
再加上原身的化妝技術真的是很差,一下子就能看出來是男扮女裝,所以基本原身在公共場合奉行不抬頭不說話的原則。
對於現在這個身份,秦惑除了震驚就是心累。好歹他也是一個商業貴公子,結果現在竟然變成了傳說中的偽娘!
而原身現在有個工作,就是做清潔工。這次是給大公司做清潔,這次選中原身不知道讓多少人嫉恨。
秦惑嘆了口氣,給組長打了個電話,對方再三確認他是不是要放棄這個工作,都被他回絕了。
組長無奈,「小秦啊,你這麼缺錢,這次你能得到這個工作很不容易,要是放棄了真的……」
秦惑何嘗不知道缺錢的厲害,「組長,謝謝你的好意,今天的我就推了吧,實在不好意思。」
掛了電話,公交車正好到站,秦惑起身擠下了車,正了正自己頭頂的假髮,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又擠了上另外一輛公交車。
今天原主出來打掃衛生沒有穿裙子,一身休閒裝,皺皺巴巴的,顏色已經被水洗的褪了色,記憶中這還是原主從領居家裡扔掉的不要的衣服裡面撿回來的。
好在原主只是戴了一頂短髮假髮,不然還真不太方便擠上公交。
公交車搖搖晃晃的開動,這次距離不是很遠,過了兩三個公交站就到了學校。
學校門口,秦惑一眼就看到了怒氣衝天的中年婦女,這就是安離的班主任,杜若梅。
「杜老師,您好,請問安離怎麼了?」秦惑加快腳步走上前,頭頂的假髮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滑落,嚇得他立刻伸手穩住。
走的近了,才看到熊孩子安離的樣子,安離穿著藍色校服,可是藍色已經變成了黑色,皺皺巴巴的掛在他身上。
黝黑的眼瞳里充斥著難堪,對他是全然的憤恨,扯著嗓子尖叫起來,「你這個變態!誰要你過來的!你才不是我家長!我沒有父親!你滾!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