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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世界是多元化的,可妖界的標準又是什麼?
弱肉強食,排除異己。
黎陽的衣服上、手上、臉上都沾著他的血,可他現在只想要緊緊地抱住花祭。
眼淚和鮮血交織,一陣熱,一陣冷。
花祭用長指輕輕撥開他的劉海,好看的臉上泛著一抹悲允。
還好黎陽聞不見血的腥味,要不然一定會被嚇到。
「對不起……對不起,花祭……我不該趕你走……」
「親愛的你沒有錯,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迷藥的作用又像電流一樣劈里啪啦傳進腦袋,吞噬了眼前血腥的畫面,血腥的臉。
黎陽最後看到的一幕,是花祭被白諾的花藤勒住了脖子,懸在空中的模樣,以及從他身上不斷向下滴的,刺眼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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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的時候,黎陽躺在家裡的床上。窗外的鳥語蟲鳴深深淺淺地透進來,周遭安靜得就像什麼都不曾發生。
頭痛。
這是他唯一的感覺。
此時的他痛恨自己只是個弱小的人類,輕而易舉被別人灌醉、下藥,看到花祭和白諾的戰爭卻只能當個無力的旁觀者,什麼忙也幫不上。
回想的間隙,劉之恆的電話正好打了進來。
他驚得連來電顯示的人名都沒看,按下接聽鍵就叫出了花祭的名字。
電話那頭的劉之恆被他驚慌的口氣嚇了一跳,手機都不禁挪遠了幾寸,「你是不是魔怔了?怎麼每次你一醒來就要叫花祭的名字,好得我跟你好幾年了,不至於這麼忽視我吧!」
沒等黎陽再開口,劉之恆又說:「你昨晚上喝醉了,還好白諾送你回家了。」
白諾送他的?
那花祭呢?
「今天晚上有個晚宴,你記得穿套西裝來啊。地址就在那個……」
黎陽現在可沒有任何心情去參加什麼晚宴,但是一聽節目組的藝人都會去,他停下來思考了一會兒。
那麼意思是,白諾也會去。
除了白諾沒人,會知道花祭在哪。
昨天晚上花祭傷成那樣,根本不是白諾的對手。
再往壞點兒想,也許已經被白諾……
越是想那個最壞的結果,黎陽的心就越痛,像是被大力撕扯過一般,混著血珠,一片一片掉在地上。
他最後說了一句「我會去的」,便掛掉了電話。
經過一番思想掙扎後,黎陽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
無論如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再不濟,就跟白諾拼上這條命,也沒有什麼。
黎陽也沒搞清楚晚宴是幹嘛的,也沒興趣去搞清楚。時間一到,他就開車去往劉之恆發來的地址。
晚宴大廳里大大小小的燈光交織,夾雜著女星禮服上的銀片發出的光亮,閃得人眼疼。
在形形色色的人里,黎陽的目光很快鎖住了那個髮根發白的男人。
是白諾。
白諾的身旁,同樣站著個臉熟的人。
他的名字,叫Antoine。
兩人一人手裡搖著半杯酒,在那裡有說有笑的。
黎陽很想現在就領著白諾的領子質問他發生的一切,甚至想在他身上也劃滿傷口。
但他沒那麼傻。
他現在就站在兩個人的不遠處。
Antoine一轉身,就對上了他那張陰沉沉的臉,於是向他隨意舉了舉手裡的酒杯,聲音明顯放大了些,「黎陽先生,又見面了。真是榮幸。」
黎陽的嘴角微微向上扯了扯,向他們走過去。
黎陽並不驚訝,也不想關心,為什麼Antoine會出現在這個場合。
他驚訝的是,Antoine的身上,沾染著他最熟悉的花香。
黑玫瑰的花香。
怎麼回事?
白諾抬手抿了口紅酒,笑道:「原來我們陽哥和Antoine先生也認識啊,咱們真是有緣分。」
看著百諾這副假惺惺的嘴臉,黎陽胃裡一陣翻攪,噁心得直想吐。
白玫瑰,黑玫瑰。
在黎陽眼中,白玫瑰的心才是黑的。
黑到不配見光,就應該永遠爛在泥淖里。
三個人站在一起說了一堆廢話。
黎陽明顯有些不耐煩。
白諾和他對視時,眼神明顯和之前不一樣,帶著勝利、和優越感。
他和黎陽明明都對發生的事情心知肚明。
整個宴會上,黎陽都沒找到和白諾獨處的機會。接著一眨眼的功夫,白諾就徹底消失在視野中。
只剩下門外Antoine上車的背影。
黎陽始終沒忘記,Antoine身上飄著花祭的香味。
他立即放下酒,離開晚宴,開車緊緊跟上Antoine。
黎陽跟了好久好久,壓根沒認出他去的地方是哪兒,只顧一直跟在他後面。
Antoine的車停在一件類似庫房的房子裡。
房子很破舊,大鐵門都鏽了大半邊,這裡凸出來一塊那裡又陷進去一道。
這是哪兒?
為了不被他發現,黎陽把車停在了黑暗的樹林裡,偷偷跟了上去。
門一打開,香味就更加濃郁了。
Antoine著急進去,連門都沒有鎖,就這麼虛掩著,露出來一條縫隙。
黎陽就在這條縫隙後面,無聲窺探。
「別動,」裡面傳來Antoine的聲音,「你暫時還死不了,好好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