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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長長的話遲亦說的極慢,這幾日加班加點的趕戲,精力跟不上。
「寶寶。」
換了個稱呼也沒讓遲亦清醒一點,「嗯?」
「你困了嗎?」
「嗯。」
手指停下來了,一秒,兩秒,三秒,遲亦逼不得已睜開眼。
千九俯在她身前,俊俏的小臉認真無比,「坐著睡覺會腰痛的,我抱你去沙發上躺一會兒好不好?」
理智想拒絕,身體已經先一步有了動作,雙手攬上千九的脖頸,那個「好」字的尾音被拉得又長又嬌。
遲亦睡著了,睡在千九懷裡。
沙發不大,躺下兩個人有一點點擠,也許是怕擠著千九,遲亦睡著的姿勢也乖得很。
——一動不動窩在千九懷裡。
千九哄著她脫了外面的戲服,盒飯是無論如何也哄不了她吃了。
睡覺前這個人絕對不會吃東西的。
千九抿了抿嘴,勉強壓下去笑聲,原來她也有這麼一天,摟著萬人瞻仰的女帝陛下,試探她的心思。
原來女帝陛下也會有這麼一天,用著這種小手段,陷在感情里,不肯放手。
興許是這個事兒真的帶給遲亦很大的壓力,在夢裡,她的眉頭便失去掩飾微微蹙起來,像沈清河那樣,愁悶煩苦都自己壓在心裡。
真是個傻瓜。
千九勾了勾嘴角,輕輕把唇印在了遲亦眉心上。我們倆都是傻瓜。
第105章 番外(十七)
燕驚雪的明天, 就是天還沒亮的那會兒。
沈清河側睡著,摟著燕驚雪睡過的被子,無法入眠, 被子裡還有燕驚雪的溫度,這隻燕子, 好像喜歡在晚上活動。她動作很輕,走時沈清河根本不知道, 只是猛然醒來,床還溫著, 她不在。
她好像陷入了什麼奇怪的境地, 一邊希望和燕驚雪長長久久, 一邊又忍不住關心朝堂局勢。
沈清河睜著眼,再也睡不著。
哈博:「卡。」
遲亦今晚就這一場戲, 過了就等千九那場。
夜深人靜, 將軍府黑漆漆一片。
入了秋,夜晚便漸漸的有點兒涼, 燕驚雪在沈清河房裡找到了紅月,一切陳設都沒有變, 只是紅月,躺在沈清河床上,嗯, 就是那張香噴噴的床。
看見她來,紅月也沒有多驚訝, 似乎是在等人。
「是你啊,」她坐起來,語調懶洋洋的,「我還以為, 你會趁機逃出去。」
「你在等我?」
手摸上腰間的軟劍,燕驚雪的心稍稍安定下來,莫生氣莫生氣,沈清河現在也不睡這張床。
「等你?」紅月笑了一下,「我也沒想到等的是你。」
看來今日她要食言了。
燕驚雪微微嘆了口氣,總覺得不太舒服,沈清河還在等她把紅月帶回去。
「公主在哪兒?」紅月下床,站起來直直盯著燕驚雪,沒有半分畏色,「陛下恐怕也沒想到,會在你這個亡國之徒身上出了岔子。」
燕驚雪望著她,心裡的疑惑一寸一寸升上來,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紅月是沈海安的人。
「你在沈清河身邊,就是為了殺她?」
不,不對,紅月要殺手無縛雞之力的沈清河太簡單了。到底因為什麼?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燕驚雪垂著頭,想的入神。紅月直接抽出一把劍刺了過來。
招式凌厲,下手狠辣。
這樣一個人,潛伏在沈清河身邊,到底是為了什麼?
燕驚雪輕輕鬆鬆應付著紅月的殺招,腦袋轉得飛快,沈海安不待見沈清河,她是知道的,但是因為什麼?他不是她親哥哥嗎?
床邊的燭火搖搖晃晃,始終沒有湮滅。
紅月怎麼會是燕驚雪的對手,對了上百招,燕驚雪在原地一動未動,最後想得煩躁,頗為不耐地抬腳把紅月踢了出去。
「你……你……」紅月滾在地上,嘔出一口血,她好像嚇著了,眼神變了又變,「你到底是誰?!」
燕驚雪舉起劍,對著燭火看了兩眼,血隨著重心往回流,燕驚雪眉頭瞬間皺起來,嫌棄般的把劍尖朝下,才抬眼去看紅月,眼神里的嫌棄一直沒收回去。
「皇帝為什麼要殺沈清河?」燕驚雪往紅月那邊走了兩步,蹲下去,認真而又嫌棄的直視著紅月的眼睛。
略顯陰森的眸子,紅月打了個寒顫。
她不回答,燕驚雪好像也不生氣,提著她那把泛著瑩瑩寒光的劍,一下一下在紅月身上擦拭,「你想怎麼死?用你自己的劍好不好?這樣我便不用擦劍了,免得沈清河看了擔心。」
紅月在發抖,克制不住的顫抖。
「公主果然是你帶走的?虧得將軍和陛下吵了這麼大一架……」
紅月話說到一半,自知失言住了嘴。
燕驚雪眸子暗了暗,這裡面到底還藏著多少貓膩?
「我再問一遍,你若答得我滿意,今日便留你一個全屍。」燕驚雪站起來,對著燭火再看了看劍身,血跡都已經盡數擦乾淨,她勾了勾嘴角,還算滿意。「沈清河是他的親妹妹,他為什麼要殺她?」
燕驚雪想不通,更不知道回去該怎麼跟沈清河說。
沈清河該有多傷心?連她信任的紅月,也不過是人家的眼線。
「要殺便殺,哪有……」一口氣沒接上來,紅月大口大口喘了兩口氣,有什麼東西晃過眼前,她抬頭去看,燕驚雪已經收了劍,眼神往下落,她自己那把劍,豎直插在她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