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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會後悔呢?她只後悔劍出鞘的速度慢了兩分,她在楚都的線人被策反,還不知道是哪方的勢力。
比起後悔,她更心煩。
燕驚雪不說話,沈清河也不逼問。
躺在沈清河的大床上,燕驚雪出了一身汗,她的床好香,她心想。
「容不屈不在京都。」沈清河微微俯下身子,這個動作她做起來有些許吃力。
她的呼吸噴在燕驚雪耳邊,手上速度漸漸緩下來,她好像還想再說點什麼,卻只是將唇落在燕驚雪耳垂上。
燕驚雪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顫了一下,不知道是舒暢還是心驚。
「齊國……」沈清河接著說,聲音愈發低沉。
燕驚雪鬆開牙,聲音從心底蕩漾出來,悠揚婉轉。
「公主,您醒了麼?」紅月的聲音響起在外間,「是要起夜麼?」
燕驚雪呼吸一窒。
渾身崩得死緊。
沈清河不得已停下手,安撫的親了親燕驚雪的臉,「別怕。」
「無事,」沈清河嗽了嗽嗓子,朝著外間揚聲道:「不用進來,睡吧。」
「好。」紅月的聲音弱下去,困意席捲上來,「公主有什麼事兒,記得喊奴婢,奴婢一直在這兒守著呢。」
沈清河應聲,沒再多言。
四周忽然沉寂下來,燕驚雪的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帳內只有一絲絲微光,沈清河看不見燕驚雪泛紅的眼眶。
「小點聲兒。」沈清河又俯下身子親了親她的唇角,「紅月那丫頭睡得淺。」
燕驚雪死死咬著唇,輕輕「嗯」了聲,像極了嗚咽。
「別咬。」沈清河看不見,唇瓣卻有察覺,「不怕。」她聲音很輕很輕,像是從天邊傳來。
燕驚雪不敢鬆開,她聽見沈清河輕輕笑了聲,然後那條溫軟的舌撬開了她的牙關。
這下沒再咬了,聲音也全部被堵在喉嚨里。
燕驚雪一邊情不自禁沉溺,一邊要護著沈清河的肚子,生怕傷到她,於是愈發緊張。
沈清河難得有了點別的表情,額頭相抵,她微微喘著氣,眼睛清凌凌凝視著燕驚雪,若非天黑,她絕不會露出這樣情意漫出來的神情。
燕驚雪比她更甚,藥性在她體內肆虐,那一把火越燃越盛。
「放鬆點兒,阿雪,我動不了了……」
燕驚雪不知道,沈清河一貫溫潤似水的聲音怎麼能這麼誘人。
長夜漫漫,這一場耳鬢廝磨遠遠沒到盡頭。
……
工作人員個個面紅耳赤,連搭戲的紅月都羞紅了臉。
遲老師深藏不露啊……
哈博及時喊了「卡」。
也不回看,直接說:「過了。」
帳內的攝像頭先撤出來,動靜都是演的,取了沈清河和燕驚雪的特寫表情。
程南匆匆撩開帳簾,把遲亦千九接了出來。
「去休息室嗎?」
「再等等。」遲亦就著她的手站起來,千九還躺在床上,沒緩過氣來。
「阿九?怎麼樣?」遲亦換了兩口氣又坐回床沿上。
她腦袋裡面烏七八糟揪成一團,回想的全是遲亦昨晚的模樣。
「沈清河…」她啞著嗓子。
遲亦面上更加溫和,「怎麼了?」
「沒怎麼…」千九坐起來,揉進遲亦懷裡,「姑姑…我愛你…」
程南背過身,拒絕吃這碗狗糧。
遲亦摟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眼瞼半闔下來,掩去所有的心思,語氣溫柔纏綿,似長嘆了一口氣,「我也愛你……」
「咳咳!某些演員克制一點兒!」哈博扛起擴音喇叭,「各部門就位,準備下一鏡。」
兩天的夜戲積到一天,遲亦總算沒駁回哈博的安排。
……
燕驚雪醒過來的時候,天還擦黑,黎明之前的夜晚,一絲亮光也沒有。
燈光組給了一點點暗光,將將能夠看清兩人的姿勢和神情。
燕驚雪睜眼,右手從肩膀一直麻到了手指尖——沈清河側著身子伏在她身上,呼吸淺淺,眉目如畫,唇角微微上揚。
她居然在沈清河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可愛。
沈清河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燕驚雪一動不動,身體有酣暢淋漓後的酸軟,倒沒有哪裡痛,就是手麻,但她不敢動。
夏日的夜晚,還有些悶熱,她靜下來,體溫回歸正常,沈清河溫熱的身體貼著她,倒叫她生出幾縷溫情的錯覺來。
沈清河……
沈清河……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沈清河說容不屈不在楚都,又拋出了齊國。假設容不屈真的去了齊國,那麼為了什麼?偷偷摸摸瞞住消息去齊國要做什麼?
燕驚雪躺著,神思一點點恢復冷靜。
大腦飛速旋轉,她下意識把沈清河摘了出去,專心致志地想容不屈的事情。
楚齊兩國勢均力敵,一向不和,容不屈作為楚國的鎮國將軍,會因為什麼讓皇帝隱瞞他的行蹤,低調訪齊?
她想的入神,沈清河黑幽幽的眸子盯著她,她也沒發覺,或許發覺了,只是裝作不知道。
「小雪兒…」沈清河伸手在她胸膛處摸了摸,嗓音慵懶,「你醒了嗎?」
燕驚雪閉著眼,眼睫微微顫動,亂掉的氣息出賣了她,她有一點兒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沈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