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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會兒功夫,千九腦袋裡各種想法走了個遍。
想推開她,又不敢。
「姑姑,」千九試著提醒她:「起來喝醒酒湯,免得頭疼。」
沒有回應,漫長的沉默,只有腰上的力道越來越緊。千九坐在床沿上,兩隻手怪異的張開,不知道該放在哪裡才合適,回抱是不可能回抱的,她沒那個狗膽。
時間一分一秒過,久到她生出來點焦灼。
右手撫上遲亦的肩,準備直接把人拉開,「姑……」
「阿九……」
「阿九……」
低嘆的尾音拉長,帶點兒慵懶嫵媚,沒有高冷,連喊了兩聲,一聲比一聲低沉,完全就是個磨人的妖精。
千九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渾身過了一陣電流,酥酥麻麻還很僵硬,呼吸時斷時續,心跳已經沒有規律。
她低下頭,看到遲亦黑黢黢的腦袋,和側顏。
熱氣噴在她胸前,灼人。那塊皮膚仿佛已經燒起來。
要命。
夜幕降臨,窗簾把這一方天地完美的隔絕開來,屋內亮著一盞暖黃的壁燈,兩人纏在一起的身影映在牆上,張牙舞爪,好似怪物。
這不是姑姑,這一定不是姑姑。
也許是錯覺?
千九抬手掐了自己一把。
臉上一紅,疼。
下意識要推開遲亦,忽然胸口一陣濕潤。
接著傳來輕飄飄的嗚咽聲。
像貓一樣,軟,弱。
千九腦袋裡轟隆一聲。
她不高興,她一定不高興。
耳朵嗡嗡響,她還說了句什麼,千九沒聽清。
像是『真的嗎?』,什麼真的嗎?千九不懂。
輕輕拍著她的背,不自覺摟緊了她。
哭的人很克制,沒什麼大動靜,只是眼淚一直流一直流,濕了千九的衣,軟了千九的心。
牆上交纏的身影似乎小了些,嚴絲合縫,密不可分。
影后哭著哭著睡著了,儲君臉紅心跳抱著不肯放手。
良久,平復了心情,千九把遲亦放下,看著那張臉,若有所思。
妝蹭在她衣服上,掉了一些,但還是沒掩蓋住遲亦好看的模樣兒。
眉頭緊皺著,臉上還有淚痕,到底遇到了什麼事?
遲影后,搜索資料上說有錢有顏值還有家庭背景,明明社會地位應該很高才對。
還有,為什麼會叫她阿九。
只有千樂和姑姑叫過她阿九,別人都只叫她千九殿下。
想不明白,千九索性不想了。
她剛站起來,YiKo出聲了,「我的小主人,溫馨提示:照顧醉酒的女人首先要記得給她卸妝。」
再看一眼遲亦的花臉,千九虛心求教:「怎麼卸?」
「去妝發間拿上那瓶粉色的眼唇卸妝水,對對對就是那瓶。」
「再拿白色那瓶臉部卸妝水,還有化妝棉,OK,乖,接下來看視頻。」
千九半跪在床邊,用她剛學到的卸妝技術,輕輕柔柔給遲亦擦臉,動作一下比一下輕。
終於,擦完最後一下,千九輕呼了一口氣。
準備撤手,躺著的人眼睛猛然睜開。
完了。
遲亦坐起來,眼神迷濛,「我要洗澡。」
「遲…姐姐…」千九放下手中的化妝棉,端起那碗涼了的醒酒湯,「先喝醒酒湯。」
「不喝。」遲亦撇開臉,繞過千九,往床下爬,重複道:「我要洗澡。」
千九隻好放下碗去扶她,「能走嗎?」
那廂直直往她懷裡倒。
能走個屁。
剛剛還覺得她酒品好,都是錯覺。
把人半抱半摟扶進浴室,千九半天沒敢動,這要怎麼洗?真要幫她洗澡,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她這裡扭扭捏捏,那裡遲亦已經在解扣子了。
!!!
要老命!!!
YiKo:「嘻嘻嘻親愛的兩個主人,熱水已經放好了喲。」
千九:?你這也太主動了吧?
更主動的遲亦正靠在她懷裡跟襯衫扣子打架。
真是喝醉了,一顆也沒解開。
興許解累了,遲亦突然嘆了一口氣,抬眼望著千九,「要洗澡,解不開。」
千九一激靈。
這個眼神為什麼這麼哀怨?明天真的不會弄死她嗎?
她不敢動,遲亦就一直望著她。
泫然欲泣。
算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
千九認慫,上手解扣子。
她以前也沒伺候過人。
好在身手利索,這隻胳臂廢得久了也習慣了。
但她覺得有點不妙,這火辣香艷,只怕要冒鼻血。
千樂跟她同歲,十四歲開府立馬就納了一男一女兩個側妃,姑姑原本也要給她說幾個,但她當時因為要搬出宮住正忙著跟姑姑鬧彆扭,結果一直也沒選,府里一直沒個人管家。
也就沒來得及經人事。
也就是俗話說的沒吃過豬肉,沒見過豬跑,頂多就聽說過豬肉有多香。
但她今天,可算知道豬肉有多香了。
千九紅著臉,突然想起一個事兒,把解開的扣子用手抓住,「YiKo,把攝像機關掉。」
YiKo機械化的女音帶了點戲謔:「小主人,浴室沒有攝像頭哦,您的品味有點不健康哦~」
千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