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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怎麼打算?」哈博收了收音量,「群演那邊還好說,你的腳一時半會兒恐怕好不了,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就咱們這進度別說沖國慶檔,今年能不能上映都玄乎。」
本來只差最後一場戲,演完就可以後期製作。
遲亦「嗯」了一聲,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哈博不吃她這套,「『嗯』是什麼意思?我今年老婆都不陪全耗你身上了,是你自己急吼吼的要衝國慶檔,現在可別跟我說不想沖了!」
「沖,當然要衝。」遲亦抬眼,募地撞進千九擔憂的眼神中,蹙眉起身,背對著千九,「你先安排剪前面的,我處理下這丫頭的事就過去。」
「還沒搞定?」
「嗯。」
遲亦並不想跟他多說千九,哈博也不想多問,自然而然岔開了話題:「片子我已經看過一遍了,老實說我有個想法,但要你看了以後才能決定。」
遲亦不止是《為帝》的主演和製片,就連劇本,也是她找人原創的,哈博想改劇情,還得跟她商量。
「我一會兒去找你。」
遲亦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回頭,千九巴巴地望著她,看見她轉身才匆忙把眼神挪開。
千九看著她又打了個電話給程南,什麼話也沒說就被接走了,心裡還是覺得失落。
從來就是這樣,她是天下人的女帝,是她和千樂的姑姑,從來都不屬於她一個人,她的關心、溫暖,也只有那零星的一小撮。
千九趴在枕頭上,感受這一刻的靜謐。
公元2022年,她學會了開電視看新聞,刷牙,坐馬桶,和吃一粒粒的藥丸。
都是姑姑的貼身助理程南教的,把她教會以後,就都來的少了。
還沒有學會洗澡,因為傷口不能碰水。
也沒有學會怎麼跟陌生又熟悉的姑姑相處,明明這裡沒有千樂,沒有天下。
遲亦走的快回來的也快,千九還在失落她又回來了,心情都有點轉不過彎。
「姑姑?」千九坐起身。
遲亦沒說話,扶著椅子坐下。
「千九小妹妹,」程南湊上來,從包包里掏出一張卡片遞給千九,「你的身份證,拿好咯。」
大波浪配紅唇,熱情似火,千九有些招架不住,伸手接過『身份證』,往後挪了挪屁股,上面印著她的照片,扎著馬尾,傻傻的望著鏡頭,身後其實是病房的白牆。
姓名:千九,出生日期:2004年2月2日,地址:北京市朝陽區悅程花苑6棟。
「你的生日是佑聖元年二月初二,不太好算,我就自作主張按你的年紀填了這個,你不介意吧?」
千九搖頭,「謝謝程南姐姐。」
現在是5月,她怎麼好像往回活了點兒,明明那時候是十一月。
程南笑眯眯的揉了揉她的腦袋,「乖。」
遲亦:「怎麼填了你家的地址?」
「啊?」程南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笑了笑,走到遲亦身後給她捶肩,「咳,你不知道多難弄,不用家裡的關係,哪裡能給她落戶。」
遲亦拍掉她的手,瞭然道:「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程南絲毫不在意,「遲姐您才辛苦嘻嘻嘻。」
要不是跟在遲亦身邊忙忙碌碌,她家老頭子非得讓她天天去相親不可,累是累點,總好過要她的命。
千九沉默著看了一會兒,眼中閃過濃厚的羨慕,剛剛姑姑摸她手了。
程南又掏出一隻手機遞給千九,然後往遲亦身後一戳就不說話了,一副談正事的架勢。
千九又開始慌了。
遲亦靠在椅背上,長發落在肩上,白襯衫第一顆扣子虛虛晃晃的開著,隱約能看到精緻的鎖骨,搭著二郎腿,筆直的西裝褲下趿拉著可達鴨拖鞋。
千九憋不住笑了一下。
姑姑真美。無論什麼時候都是。
遲亦被她笑得莫名其妙,正視著她,語氣嚴肅又冷漠:「我們要回北京,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留在N市,配合醫生治療,二是跟我回北京,我會對你負責到你養好身體為止。」
窗外的風吹進來,千九打了個寒顫,她站在窗邊看過,頭暈眼花。危樓高百尺,入眼皆陌生。
千九下意識忽略掉『養好身體為止』那幾個字,乖乖回答:「姑姑去哪兒我去哪兒。」
說走就走,程南一邊聯繫北京的醫生打算一下飛機就把千九送醫院,一邊還得善N市的後。
《為帝》直接殺青過了一天才爆上熱搜,誰也沒想到出了意外的為帝劇組連補拍都不補,直接宣布殺青。
殺青儀式遲亦沒有出場,網上吵得轟轟烈烈,身為製片和主演,『不敬業』這頂大帽子精準的扣在了她頭上。
滿屏疑惑與祝福中,一條營銷號的評論硬生生擠出重圍:
「仗著有背景了不起哦,都息影了還要回來撈錢,姿態能不能做足一點。」
——你m炸了
——你ba也炸了
——黑子請繞道
——不敬業說誰都行,就是不能說遲高冷,她敬不敬業你們心裡沒點ACD數嗎?
……
被罵上熱評的博主連發三條微博來黑遲亦——
其中一條帶上大名上了熱搜:《為帝》劇組殺青戲馬群失控,場面混亂不堪,沒有補拍,沒有補拍,沒有補拍,遲亦直接殺青,好敬業的主演[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