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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九站在院落門口的時候,還在想遲亦的事兒,她繞這麼大一個圈兒,萬一自己真的不懂或是接受不了,她豈不是白費功夫?
兩台攝像機緩緩拉近,千九聽見場記打板,喊了聲:「a!」
……
燕驚雪把手放在院門上,猶豫著進還是不進,她的線人在大楚皇城裡什麼也挖不出來,她想自己出手,又害怕暴露了行蹤,把沈清河置於危險的境地。
目前還沒有人找到這裡,沈清河待在這裡很安全。
如果被那兩方人找到,單一個容不屈,她就不是對手。
但是,沈清河眼裡對事情真相渴知的欲.望,一天比一天要強烈。
這樣掩耳盜鈴式的安穩,她能理解沈清河的惶恐,但她不想讓沈清河涉險,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沒有人保護沈清河,那就由她來保護。
燕驚雪站在門外,遲遲不敢推開門。
不止沈清河,其實她也什麼都不知道,但她比沈清河強,她乾乾脆脆利利落落孑然一身,只要她想,她就能豁出去查出真相。
但,但,沈清河…比真相重要,對吧?
「是小雪兒回來了嗎?」她還在發呆,院內突然傳出沈清河的聲音,依舊溫潤,只是多了一絲一瞬間划過去的期待。
一定還是那張充滿暖意的笑臉。
燕驚雪推開門,那張映在腦子裡的臉倏然出現在眼前。沈清河站在那裡,釉綠色的紗裙襯得她更加膚色白皙。
「怎麼不讓丫鬟跟著?」燕驚雪三步兩步走過去,扶著沈清河坐回樹下,「天氣熱,你身子又不方便,儘量不要一個人待著。」
沈清河說不明白自己什麼感受,她喜歡燕驚雪,明明應該沉醉在這樣的安逸里,但胸膛里跳動的那個玩意兒,就是靜不下來。
擔心容不屈,擔心沈海安,不知道擔心他們什麼,千絲萬縷,扯不斷的關係,根本沒辦法安心。
只有她,又是什麼都不知道。
有時候她會想,上天為什麼要派來一個燕驚雪,是拯救她還是憐憫她?這趟渾水,怎麼又要讓這個小姑娘趟進來呢?
「我不太習慣臉生的丫鬟,再說,我也沒什麼事兒,真有事兒了,自然會叫她,你不要擔心我。」
沈清河淺淺勾了勾唇,從懷裡掏出帕子,輕輕柔柔按在燕驚雪額上,「倒是你,見天兒的在外頭,一定要注意安全。」
在燕驚雪面前,她到底還是壓下了那些情緒。
「我會的。」
這段時間,她簡直是太注意安全了好嗎!出去回來比之前不知道謹慎了多少倍。
燕驚雪撇開眼,血氣漫上臉頰。沈清河的尾指從她肌膚上划過,漾起一串串火花。
心跳得飛快,她還在認認真真的說正事,「你不喜歡臉生的丫頭的話,明天我去找找紅月吧,她應該跟了你很多年了吧?」
「真的?」沈清河放下手,驚喜寫在眉梢上,「她從進宮就跟在我身邊,如今算起來也快有十年了。」
她身邊,也就只剩下一個紅月,見證過她被父皇母后寵愛過的時刻。
「我儘量把她帶回來。」燕驚雪捉住她的手,輕輕握著,「一會兒我讓產婆先過來和你認認臉,免得你也不習慣。」
沈清河心情終於輕鬆了一些,應得痛痛快快,「好。」
燕驚雪半蹲在她身邊,眼神里全是眷戀,貪戀沈清河的溫柔,那一刻,她是想著,就這樣下去也好。
直到當晚,她見到了紅月。
……
「卡。」
一鏡到底,沒挑出毛病,哈博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OK,各組統一休息,吃個晚飯準備夜戲。」
等天黑的這段時間,其實還挺長,遲亦還得換身衣服,千九跟著她,片刻不想分開。
程南提著盒飯走進來那會兒,千九在伺候遲亦換衣服。
髮髻得拆,衣服得脫。
程南掩上門,悄咪.咪站在門口不出聲偷看,下一秒,被千九一個眼刀子飛了出去。
醋缸成精了嘿!
程南把盒飯放在茶几上,乖乖退了出去,二人世界,不進去還不行嘛。
「遲遲。」千九伸手抽出了一根髮釵。
「嗯?」
「我有個同學結婚了,」盯著鏡子裡的遲亦,千九的聲音刻意放得緩慢,「上個月我才知道對象是程南姐姐。」
忽然沉默。
遲亦臉色沒有變化,只是閉著眼任她動作,「是那個叫尚初的小姑娘?」
「嗯,一畢業就偷偷摸摸結婚了。」
千九故意軟了聲音,帶了幾分撒嬌的味道。
遲亦眼睫微微顫了顫,呼吸依然輕輕淺淺,似乎困極,好一會兒才答話,「她們倆的家世,不方便公開,你若是願意……」
遲亦說到這裡停了一下,千九心裡瞬間一個咯噔,就聽見遲亦柔柔的接著說:「可以悄悄給她們補個新婚賀禮,畢竟兩邊你都認識。」
千九:「……」
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咬了咬下唇,千九的手指輕輕按上遲亦的頭皮,指法微動,「姑姑給程南姐姐送禮了嗎?」
遲亦昏昏欲睡,強撐著和千九說話,「沒有,贈了些股份給她。」
跟賀禮有區別嗎?千九撇撇嘴。
似乎知道她怎麼想,遲亦沒停下話題,「算是對她工作的認可,她一直抗拒程家,總算結婚有自己的家了,總不能讓她赤條條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