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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兒唄,」她笑著回答,「女孩子周末可以有各種安排,逛街啦看電影啦唱歌啦等等等等,想做什麼做什麼。」
「哦。」
「保證比你以前好玩。」
千九坐直身子,扭回頭看著程南,突然一臉嚴肅,「說的也是,我想去玩兒,可以把我放下來嗎?」
隨手指指窗外,「就這兒。」
程南看了看她指著的商業街,有些猶疑,車速漸漸慢下來,「現在?你一個人可以嗎?」
「為什麼不可以?我總是要一個人的,是早是晚又有什麼區別?」
程南沒接話,她說的對,遲姐的意思肯定是不會養她一輩子的,現在照顧她只是承了她的恩,還回去而已。
在路邊把車停下,程南還是忍不住叮囑:「你卡里有錢,想買什麼就用手機付款,不要在外面玩太晚,要回去就打個車,地址你知道,晚上遲姐還有飯局,我恐怕沒辦法來接你。」
「我知道的,謝謝程南姐姐。」
推門下車,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最終程南擔心被抓到扣駕照分兒,在千九的目光中倒車走了。
她一走,千九就焉了下來。
還不如在天御國。
想姑姑,想千樂。
還想千樂養的那隻狸花貓。
十點多的太陽正烈,曬在人身上,燙乎乎。千九站在日頭底下,打了個寒顫。
身邊人來人往,她只剩自己。
再沒有一個人會像姑姑那樣疼她,在乎她。
也不會再有一個千樂,會溫柔地鼓勵她。
還不如死在戰場上,為天御國盡最後一份力。
尚初從自家公司出來,晦氣兩個字就寫在了腦門上,門口那個漂亮的接待小姐姐跟她說再見她都沒理,放在平時她是一定會維護自己這無害小白花的形象。
但她今天不高興!
大小姐再見,再你媽得見!
等著喊老子董事長吧一群臭弟弟!
老爺子轉給她那百分之十的股權,她還以為怎麼著也是董事會先跳腳,沒想到先亂咬人的是她的親爸。
呸,臭不要臉的老東西!
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尚初一手抓著一個老爺爺原味甜筒,啃得咬牙切齒。
不愉快的周末,還不如上課。
走著走著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長手長腳的人坐在路邊的休閒椅上,頭髮全部梳在頭上,綁了個高高的馬尾,看起來還蠻精神。
尚初咧嘴笑了笑,火速舔了幾口冰激凌,順手把脆皮蛋殼扔進了垃圾桶。
下次再吃你們了寶貝兒。
悄悄走到那人身後,湊近輕輕一拍,「千九!」
本來以為會嚇她一跳,結果對面的人一點反應也沒有。
「尚初同學啊,」千九回頭,扯了扯嘴角,「你好。」
她完全沉浸在悲哀的情緒里,尚初走近,絲毫沒有察覺,這在以前,是要被師父罰的。
她是天御國的儲君,之一。
多少人想要她死,一旦鬆懈,就無葬身之地。
「哇沒嚇到你嗎?」
尚初做了個誇張的表情,挨著千九坐下,「真沒意思。」
「你有事嗎?」千九往旁邊挪了挪。
她不喜歡跟不熟的人靠太近。
「沒事就不能找你玩嗎?咱們在街上能遇到多巧啊。」
「是挺巧。」千九乾巴巴的回。
可她現在並不想跟人說話。
「你心情不好哦?」
千九:「……」
好煩,像只聒噪的土撥鼠。
「我心情也不好,」尚初笑笑,撥了撥垂在肩上的長髮,直勾勾盯著千九,說:「我媽離婚的時候分給我一家小公司,現在她兒子從國外回來了,又來問我把公司要回去。」
這話裡面含義太多了。
她媽媽的兒子,沒說兄弟,有可能是同母異父的關係。
千九皺眉看著她。
好像有難過,又好像沒有。
這種事情為什麼能這麼事不關己的說出來?
「哎哎你別這個表情好嗎?」尚初失笑,不在乎的擺擺手,「又不是什麼頂頂掙錢的公司,她想要就要咯。」
「你可以不給他,這是你的正當權益。」千九下意識把這話說了出來。
現學現賣,擲地有聲。
說完她自己也愣了一下。
尚初卻拍著手掌笑起來,「有道理,千九果然聰明,那就決定不給他,嗨呀這麼一想心情好多了。」
這樣心情就好了?千九不是很懂,明明是很傷人的舉措,如果姑姑把賜給她的東西又反悔送給千樂,她一定氣得原地爆炸,非得在朝陽殿耍上三天的賴皮才能罷休。
她沒說話,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尚初嬌嬌弱弱的,應該不會像她這樣。
尚初根本不知道她的想法,跟她說這件事也只是找個由頭把她從低落的情緒里拉出來。
剛剛那個樣子的千九,從內而外散發著孤寂,講老實話,還蠻讓人心疼的。
她尚初的小弟,她自然得罩著。
她才不在乎那家小公司,那個臭小子真敢要,她就讓他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社/會/主/義的鐵拳。
「千九。」
「嗯?」
「謝謝你今天陪我,中午我請你吃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