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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隊長趕緊叫來急救人員,並衝上去查看他們兩人的情況。
時間一下子變得很漫長,再周閬以為就快要放棄的時候,顧非聲眼皮動了一下,貼在他耳邊微不可查地說了一個字:「能……」
第94章
【兩個月後】
今年過年的時候國內冷得不行,有專家說這可能是十年來最冷的寒冬。正月間就不說了,到了二月開春的時候還是冰寒沒退去,棉襖羽絨服還是脫不了。
南安市今年久違地下了三場大雪,正月間過年下了兩場,二月來了天氣預報又說要下,大雪之前天氣冷到行人吐氣成冰。
街上的行人都腳步匆匆,由於即將下雪天地間光線倒是很暗,一時間四處像是黑白默片電影裡才會出現的場景。
周閬拎著大包小包往南安市私人療養院裡面走,這家療養院一天的費用上五位數,門口的門衛見到是周警官用儀器掃臉登記了一下就放他進去了。
門衛大爺:「周警官,又來看媳婦兒啊?」
周閬提著東西給大爺塞過去一包煙,他不抽菸,那煙本來就是給他買的:「是啊,巴不得他快點養好身體我好帶回家結婚。」
護工看到周閬臉上都露出笑容,每個人都和他打招呼。他極其英俊的外觀這兩個月以來給各位護工留下了極好的印象,小姑娘都在私下議論他。
他行路急匆匆的略微點頭示意。走了一路上了推開了一樓最大最僻靜的那個療養病房。
臨近門前,周閬站在那裡好一會兒忽然心裡罕見地有點忐忑。
這兩個月以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雲非覺墜崖以後,他的一切也在調查之下浮出水面。他和他的父親之前的一切所作所為暴露在了警方視線之下,國際刑警順藤摸瓜,在雲非覺的名下查出了他父親的那份名單。國際社會都差點因此動盪,一場社會名流高層與教會相勾連的陰謀震驚了所有人。
外面風波不斷,這兩個月以來從來沒有停止過紛擾。對周閬來說,眼前這扇門後,竟成了他這段日子以來難得的安靜避難所。
他站在門口許久不進去,一米九高的個子肅穆地像一塊石碑。幾個護工路過,見到他在背後竊竊私語幾句,然後對著咬耳朵笑了幾聲。
周閬的耳力極為驚人,聽著她們在議論自己,等人走了之後,直接伸手推開病房的門,開口就是說一句:「顧非聲!你再不抓緊老子我馬上就要被別人搶走了,我至今單身那是因為對你情深似海情根深種你知道麼!」
病房很大,是一個寬敞的套間。內有著一整扇的落地窗,窗外自帶一個庭院,種著些名貴的花草樹木。窗前的小沙發上坐著一個正在看書的人,顧非聲穿著一件淺色的低領羊絨線衫,頭髮稍微有些長了,正戴著副低度數的眼鏡。
這一切看得人真覺得心情平靜,顧非聲聞言把書合上:「誰要搶你?快讓她速速請便。」
周閬冷哼一聲:「少口是心非了。到時候不要哭著喊著後悔。等下,你穿得這麼少這兒的空調怎麼還開得這麼低?」他把東西放下,走到牆邊按了幾下中央空調,把溫度調高了好幾度。走過去抓住顧非聲放在書皮封面上的手,果然冰涼如鐵,於是周警官的聲音也跟著提高了幾度,「顧非聲,你又試圖作死未遂?」
顧非聲十分無奈,說:「新出版書的油墨沒幹,我看的時候沾手上了,剛洗了手。」
周閬:「說起來我有件事兒想問你。」
顧非聲:「嗯,什麼事?」
周閬:「我能叫你小名麼?」
顧非聲迷惑了:「我沒有小名啊。怎麼突然提這個?」
周閬:「每次我喊你大名連名帶姓地叫,都有點感覺在喊犯人。下一秒就要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了。你都不覺得背上一緊麼?」
顧非聲沉默一秒:「確實有點。」
周閬:「那我叫你什麼?聲聲,非非,還是曦曦?」
「……」顧非聲這下沉默地時間更長了,「謝謝你,閬閬,你還是叫我大名吧。」說完那句話他就逃避似得低頭看書去了。
前段時間周閬還說要不要把他的名字改回來,重新改成顧曦。顧非聲說叫了這麼多年他都習慣了,外加家裡公司和法人的名字現在都是顧非聲,改了名字還要一一搞公證程序,未免太過麻煩。
周閬見他低頭看書認真。一看,發現他看的不是什麼名著,竟然是一本新的言情小說。於是他挑了一下英俊到過分的一雙眉毛,坐他身邊接過來翻了幾頁看起來。
顧非聲看他看書專心致志地樣子,也撐起來頭來,看著他不說話。
顧非聲先前從蘇蓮托被救起來的時候已經瀕死,失血過多外加身體器官衰竭,已處於快要無法挽回的境地。國際警察叫來了直升飛機把他送去大醫院,並且一起捎上了身上有重創的周閬。他到的時候已經處於心臟停跳,幾次電擊以後又奇蹟般地活了過來。
救援過程中周閬就拖著身子在手術室外等他,他都記不清彼此相互之間這樣生來死去互相守候已經有幾次了,他似乎習以為常了,連心情都是平靜如水的。只想著如果顧非聲救不活,他也不過是和他走向同一條路而已。
有勞上天保佑,這傢伙氣數未盡,苟延殘喘。留得周閬也總算命不該絕。顧非聲在義大利住了大半個月的院以後轉回了國內,顧李兩家老人早就準備好了一切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