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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非聲說的不錯,其實他們之間閒談般地說了那麼多,八成以上都是建立在周閬唬他的基礎上的。
技術組就算是忙到起飛也沒法查出那麼多東西。法醫鑑定科就算華佗降世,也沒辦法短時間在不解剖開膛的情況下從指甲縫裡那點毒藥鑑定出個所以然。畢竟離案發過去才幾個小時,短短的時間內周閬執行力極強地帶人封鎖現場、帶走證物、上門搜查、確定嫌疑人,已經是忙得刑偵支隊腳不沾地了。
所以哪怕是把顧非聲請來這裡,也是周閬一聲令下,甚至連他手底下的人都顛頭轉向地不知道為什麼。
周閬伸出手,把桌上的文件收了起來:「我們有權扣留你四十八個小時。在此期間,你不能離開。」
顧非聲忽然叫了他一句:「周閬。」
周閬離開的腳步一頓,冷冷回頭看他。
顧非聲坐在那裡,因為還不是確定的犯罪嫌疑人,他連手銬都沒上。
他倆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從周閬這個俯視角度看過去,顧非聲抬起頭,清澈的眼睛裡在昏暗的室內眼裡只有他一個人。在這種仰視的角度里,會讓人很容易就在他臉上看出一些崇敬和依賴,就像是信徒在祈求神明垂憐。
顧非聲柔聲道:「我等你再來找我。」
……
審訊室單向玻璃外,趙屏看著這一幕,咋了咋舌也說:「這姓顧的說不定真挺倒霉的,要真和他沒關係,他好好上著班突然就有個變態偷窺拍攝他,還被抓到警察局懷疑上了是殺人兇手。我要是他心態准崩了。」?
上官紅皺眉踢了他一腳:「你警校學的東西都到狗身上去了?不要同情嫌疑人。接下來四十八個小時估計夠我們忙的了,你給我去把他看好了。」
如果說周閬是趙屏的大哥,上官紅就是他二哥。周閬是趙屏的乾爹,上官紅就是他小媽。聞言,趙屏連忙點頭,看著他面無表情的周哥啥也沒說從審訊室里走出來,把資料重重拍給他。
周閬站在審訊室外,對著所有刑偵支隊的刑警說:「去查監控。把案發現場周圍路段所有電子監控掉出來,一幀幀給我看楊星月到底是怎麼死的。」?
幾個刑警立刻離開去技術組了。
「去查死者的社會關係,他敢這麼瘋狂偷拍那姓顧的,攝像頭那麼多都能裝人家家裡去,如果不是顧非聲自己裝的,就是死者肯定有多次進入別人家還不引起懷疑的特殊渠道方法。去查!」?
幾個刑警頓時也應聲離開了。
「這個姓顧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周閬挑眉往裡面一指,對著剩下的人說,「把他也給我查個乾乾淨淨,剛才我在裡面說過的,他上班記錄、個人郵箱工作郵箱,以及個人終端有無登錄過暗網的接口記錄,都給我一一查出來。」
趙屏立刻跟著兩個刑警走了,剩下的只有周閬和上官紅了,他看了自己多年同事一眼,打算拉著他走,說:「走,陪我去法醫鑑定科,看看那些現場遺留的證物。」
上官紅冷冷把他的手用力一甩。
周閬愣了一下:「幹嘛!跟我拿喬甩臉子是吧?!」
上官紅皮笑肉不笑,哼了一聲:「好奇的小女警?」?
「……」周閬瞬間變臉,笑起來亮瞎人眼,「這不是阿紅你名字比較像女同事麼。我裡面同人打心理戰呢,這不情急之下隨口胡謅麼?」
上官副隊怒氣沖沖:「少在這裡瞎比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狗日的聯手法醫鑑定科那群狗東西一天到晚泥塑我,搞得現在趙屏那傻小子也私底下喊我小媽!我跟你說,這案子要是破了你給我穿一個禮拜裙子來警局上班!」
「嘖,都是我慣得。」周閬趕緊往前走,他個子高腿又長,以前在警校體能就嚇人的好,現在多年抓賊辦案只增不減,走幾步出去和會飛一樣。
兩個人跑法醫鑑定科那邊去了,警方這邊已經通知了死者的家屬。但是他家人都在外地,得知消息據說已經在瘋狂往回趕了。
周閬和上官紅領了口罩手套帶好,一進去法醫室就看見解剖台上的屍體。俗話說人死如燈滅,無論生前做了些什麼,現在往這上面一躺,還不是什麼都不剩。
周閬邊戴口罩邊問上官紅:「死者父母是幹什麼的?」
「經商開公司的,做電子產品和電腦軟體開發,還有網絡安全防火牆。」上官紅早就查了他家庭背景,這不是什麼秘密也不難查,隨便輸入一個戶籍身份證就知道了。
「難怪弄得到那麼多針孔攝像頭。他家是哪個牌子?」周閬抬起眼問。
上官紅說了一個電子品牌:「紅月。」
「……」周閬罕見一怔:「那家境確實很不錯了。」
這個牌子比不上世界大牌,但在國內市場占有率絕對不低。現在處於信息爆炸的時代,智慧型手機品牌商基本沒有不賺錢的。
「何止不錯啊,頂尖富貴了。但是他父母平時很忙,他高中畢業以後父母就給他在我們南安市買了套複式的公寓樓住著,就是我們今天去取證的那一套。楊星月平時除了出去上上網,泡泡酒吧以外沒什麼出格的活動,年輕人嘛,能做的不就那些。」
周閬聞言問道:「他沒上學?」
上官紅搖頭:「沒有。教育水平只到高中。高考考得太差,那分數低的嚇人,連大專都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