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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是禍根苗。」
顧非聲看著頗覺有趣,撐著頭頂著那個「四詩亭」看了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有點看餓了。他咽了一下喉嚨,不動聲色地把手捂住了半張臉,在自己手心裡無聲地笑了。他上半張臉還是平靜儒雅又溫柔,下半張臉卻嘴角上翹。若是他把遮掩的手放下,會看到他整張臉如同割裂一般劃分清晰的表情。
下午的時候,顧非聲提前下班了,他送了女同事一套全套的化妝品才換來她的替班。其實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手機忽然來消息說農場裡新宰殺的肉類給他送來了,是一整扇雪花牛的肋排,顧非聲聽到後就立刻決定回家了。
他心情很不錯地下班,與同事們小聲說了再見,一如平日裡那樣開車回家了。等到家以後,顧非聲立刻有些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那密封的的箱子。
打開箱子,一陣白霧就滾了出來。用液氮保險雖然比冰塊成本高處不知道多少倍,卻可以更好保存口感,讓解凍以後吃起來就像新鮮的一樣。
正宗的雪花牛肉源自於日本和牛,顧非聲花了筆大錢才從國外運了幾頭回來。本來想試著繁育,後來還是失敗了,可能是水土不服生下的牛崽很難存活。這裡就是最後一頭了。
顧非聲拉開一個紫外線消毒柜子,拉出來一掛金屬刀架,手點過一把把菜刀以後,抽出了一其中一把。
那是一把很鋒利的剔骨刀,精巧,卻足夠銳利,刀背是細長的三角形,能夠刁鑽地剃下附在骨頭上的每一寸肉。顧非聲看了一眼刀尖,產自德國的刀具非常適合用來切割西餐材料。順帶一提,如果是切中餐食材,他還有一套龍泉府的。
顧非聲握著刀走向那扇肋排,指尖捻著刀尖欣賞寒芒,連柔和的表情都有了一絲詭異的淩然,他說:「酒是穿腸毒,色是刮骨刀……」
話音剛落,他就用那把剔骨刀狠狠地捅進了牛肉里,力度大的甚至刮下了一些骨屑來!
……
周閬回到N市警局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剛進刑偵支隊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趙屏那小子的辦公桌上放著一盒子水果和點心。樣子已經冷掉了,他也不客氣,直接就走過去抓了一塊冷掉的餅吃。
本來就是隨便吃兩口塞塞肚子,結果那餅一進嘴巴里,哪怕已經冷得一點香氣也沒有了,那味道還是讓他愣了一秒。
趙屏從食堂打包了個盒飯上來,看到周閬回來了道:「周哥,你來啦!」
周閬把手裡的餅放下,依舊把嘴裡那口咽下去:「那姓顧的又來過了?他一天到晚往警局跑幹什麼,小心我以騷擾公職人員的名義把他給拘留了。」
趙屏搖頭:「不啊,那姓顧的……顧先生沒進警局,他今早在外面等你,來給你送早飯的。但是沒等到你就先走了。」
周閬看著那些早飯,已經被不少人偷拿過了,此時亂七八糟的東一個西一個:「他就只給我送這個,沒說別的?」
趙屏會錯了意,有點尷尬道:「顧先生做了三盒子,說我們也能吃。一打開實在太香了,就被各個科過路的弟兄伙左一個右一個給分了。就這點還是我護著留下來的呢。」?
周閬把那食盒子一推,皺眉道:「什麼玩意兒。把這東西送去給謝逐定風,讓他們查一下裡面加沒加罌粟殼。」
趙屏不是滋味砸了下嘴:「定風那小子是今天最早來搶的,搶走了您的兩個包子,三塊醬餅還有大半水果。」
周閬:「……」
周閬怒了,甚至怒極反笑:「以後給我叫那個姓顧的離遠一點,他送什麼你們都吃?萬一哪天他一時興起下個毒呢,我上哪片墳場騰位置給刑警支隊和法醫鑑定科收屍?我尋思著食物中毒死的,應該評不了烈士吧?」
趙屏慫得不敢說話了。
周閬覺得他不像是認錯的樣子,語氣不善地問:「你在想什麼?」
「不知道周哥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趙屏咽了一下喉嚨,乾巴巴地說,「要想征服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征服一個男人的胃。」
周閬:「……」
趙屏小心翼翼:「周哥啊,我和定風兩個人,都一致覺得那姓顧的顧先生對周哥你好像很有意思。」
周閬想也不想,就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電話不一會兒接通,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餵?」
「喂,謝逐麼?我周閬啊。」周閬比謝逐的聲音還要冷,「我現在把我們支隊的趙屏送給你打下手,你們還缺人麼?」?
謝逐:「我們這什麼時候不缺人了。來吧,正好缺個抬屍的給定風作伴。」
趙屏當即眼淚就要下來了:「不不不不不!周哥我錯了!!您原諒我一次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追隨您一輩子以表赤誠忠心啊!!」
周閬冷冷地把電話掛了,一指趙屏剛想警告一句,忽然電話又響了。他看了趙屏一眼,揮揮手讓他走開算是暫時放過他,拿起手機一看居然是剛分別不久的上官橙橙打來的。
他下意識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鍾,心想搞技偵網安的人都這麼牛批的麼,立刻把電話接通:「上官副隊,情況如何?」
上官橙橙公事公辦平平淡淡地說:「關於那個死者林靄的資料暫時有點麻煩,對方刪資料的時候很謹慎,抹掉了一切痕跡還設置了一個防恢復的小陷阱……我正在搞定。打電話給你是你叫我查的那兩個人我已經查好了,沒遇到什麼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