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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非聲:「你……」
周閬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他一身西服,看價錢應該有六位數。他終於把他柜子里的那些個衣服給穿出來了,手腕上還帶了塊價值不菲的腕錶。這樣的他比這場宴會上任何一個人都奪人眼球,不像是個雷厲風行的警察,倒像個叱吒商場的總裁商人。
周閬面無表情把顧非聲往自己身邊上帶了些,迎面看著白雪痕冰冷的目光與他直視,目光沒有一絲閃避。問:「你是?」
白雪痕冷笑一聲:「就憑你,也配知道我的名字?」
周閬也不惱,隨意瞟了一眼就說:「白化病到你這個嚴重程度,也就晚上出來嚇嚇人了。」
顧非聲:「……」
白雪痕深深看了一眼顧非聲和他身邊的這個男人,眯了一眼露出深深地不屑於厭惡,最後什麼都沒說,微微抬了下下巴便轉頭離開了。
等他離開以後,顧非聲才看向周閬。這傢伙今晚真是帥極了,再多的話在看到他以後都變成了轉不過眼睛的吸引。
周閬若有所思地說:「能在這裡出現的都是我們經偵科的重點關注對象。白化病,二十多歲。白家老四吧,他大哥好色,幾年前還被我們治安科掃黃的掃過,當時怎麼沒見他呢,不然跟著一起掃了……要不還是叫他去補個筆錄吧,這種事情向來都是家族男性團伙作案參與。」
顧非聲看了他兩秒,靜靜地問:「你怎麼來了?」
周閬提到就是氣不打一處來:「你睡完我就跑了,找你又找不到,不允許我追上來要個說法麼?」
「誰睡完你就跑了,你把我……「顧非聲停了一下,突然不說了。
周閬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湊近一些,兩人一下子幾乎呼吸相貼:「我把你怎麼了?你說清楚點。「
「……」顧非聲無可奈何,他嘗試後退些,「你離我遠點。」
周閬伸出手突然把他的腰摟住:「我不,我清白之身都給你了,還不許我找你負責麼?」
顧非聲對於無賴是很沒有辦法的,他是大家閨秀……公子!從小受到的家教就是保持矜持,別和賴上自己的人計較。可這一不計較就不小心讓人得寸進尺了,被周閬逮著機會緊緊抱了個半天,和抱個什麼寶貝似得不撒手。
「我很開心,顧非聲。「
顧非聲在他懷裡掙脫不開,冷不丁聽到這一句愣了一下。
周閬抱著他不捨得鬆開,垂著眼眸呼吸著他身上月白薔薇的氣息,感受到了多日以來靈魂上的安定:「我從不祈求結果,但聽到你說喜歡的時候,我還是很開心。」
顧非聲被他靜靜抱著,忽然發現自己能聽見他的心跳聲。那聲音無比真實,充滿鮮活的生命力。於是他垂下眼睛,就這樣在他懷裡安靜停了很久。
宴會還沒結束周閬就把顧非聲給提走了,這種場合警察提人,得虧他沒穿警服來,不然這裡一下子得跑走一片人。周閬把顧非聲押解上車,似乎很怕他再跑了。顧非聲哭笑不得,等坐上車還被人繫上安全帶以後,才後知後覺地問:「你要帶我去哪?「
周閬想都不想:「我帶你回家。」
顧非聲仰著頭看著他動作,看他給自己關上車門以後回到駕駛座上,好半天都沒發動引擎。
周閬輕輕吸了口氣,突然轉過身探過半個身子,在顧非聲唇上親了一口。
顧非聲:「……」
他伸出手抓著他的後腦勺,大拇指摩挲鬢角。好半天才放開他開始開車:「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好。」
顧非聲感覺自己被他親過的地方有些發麻,他稍微揩了一下。
「我沒有談過戀愛,也總是不知道該怎麼討你喜歡。」周閬有些懊惱,「但如果說我有多喜歡你,遇見你之前我沒想過未來,遇到你之後我未來沒想過別人。「
顧非聲一句話都沒說,聽到的一切,就像是聽到深夜頻道里那些沙啞低沉的車載廣播。獨自一個人活得久了,碰到別人的真心也覺得淡淡的。就像餓了許久的人聞到炊煙,但是知道不是自己家的。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變成婚禮誓言,以後我們結婚的時候我會讓禮童當眾復讀。」
「……條子,閉嘴。」
「好,那就復讀這一句。」
舉行宴會的別苑離周閬家有點遠,開車回去也要一個半小時。車進入了一條路,路的兩邊是還沒建成的樓盤工地,這段路一到晚上工人下班以後就沒什麼人經過,路邊還有些雜草叢。
顧非聲看著外面心事重重,突然他眼神一變,背上寒毛都豎了起來。而周閬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踩了剎車,將車強行停在了馬路中間。
兩個人忽然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驚訝。
顧非聲:「你也看到了?」
周閬點點頭,然後按住了他想解開安全帶的手:「你留在車上別下來,乖。」
周閬獨自一個人下了車,關上車門以後下意識鎖了一下車。他就這麼一個人緩緩朝著漆黑的路邊走過去,手裡按住了口袋裡的配槍。那裡是一片建築工地,還有著一大蓬的雜草。他走過去把那些草撥開,果然看到了一個形狀奇怪的□□布袋。
那個麻布袋被裡面的東西撐著變了形狀,隱約好像可以看到麻花一樣的條狀物凸起,周閬彎下腰大著膽子把麻布袋拉鏈拉開,一張面容扭曲蒼白髮青、眼睛被挖出來只剩下兩個洞的臉就這麼出現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