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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沒有動手,就那樣冷淡又高傲地瞥了一眼。但他總算是沒有再給那個園藝工人餵磁珠了。
顧非聲默默嘗了一口佛跳牆,覺得湯頭鮮美濃郁,是至上的佳品:「不嘗嘗麼?我做了很久的。」
白雪痕好半天,也拿過勺子嘗了一口,那味道鮮得舌頭都要掉了。他嘗了一口,眼神有些變化。那味道不是普通的廚子可以做出來的。
「是很好吃吧。能夠用我的手藝最後招待你們這些人,是我的榮幸。」顧非聲笑了,見他不吃了,目露厭惡地看了一眼那個涕泗橫流的工人,「他可真吵,把他丟這兒等死,去我房間吧。我們好好地說會兒話。」
白雪痕似乎也覺得無法忍受眼前園藝工人這副骯髒的畫面,沒有出聲拒絕,如同他真正的至交好友一樣跟著他上了樓。
顧非聲的房間很大,帶有一個小型的會客室,床品和家具所有都是白色的,空氣中有著淡淡的薔薇氣息。
白雪痕卻沒有去坐沙發,看著他無痕的床,直接坐上去輕聲道:「你像是絲毫不驚訝我會出現在這裡。」
「我家的密碼又從來沒換過,你隨時都可以來啊。」顧非聲在他邊上坐下,十分溫柔地說道,「況且,一個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殺個人放把火是很平常的事情。」
白雪痕:「我走投無路?」
顧非聲輕笑,眼裡有些訝異:「誒?經偵科警察的效率這麼低的麼,我昨晚就把你們家所有的把柄發給他們了,到現在還沒有結果麼?我明明記得他們有個很厲害的網警啊。」
白雪痕眯起了眼睛:「你找死。」這完全是在發瘋,因為這麼做的代價,是顧家生意至少也要毀掉一半以上,而且今後會在商場上毫無信譽可言,沒過多久股價就要一落千丈。
「白雪痕啊……」顧非聲搖搖頭,「一直都沒問你,我父母是怎麼死的?」
白雪痕居然沒有打算瞞他。他不喜歡說謊,覺得花心思去矇騙一個人是看得起他,他更喜歡說了以後再把聽秘密的那個人殺掉。
於是在月白薔薇的淡淡香氣里,白雪痕給他講了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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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1)
這是第二章提到了的消息
這個伏筆總算寫出來了,寫到這裡總算是把這個關聯劇情寫出來了
累死我了!
第76章
故事發生在十幾年前。
白家家大業大,他們的主要生意是海陸航運,除了國內以外還有國外的業務。
隨著生意越做越大,逐漸的,白家同國外的一些人們,有了些不太正確卻暴利的「生意」。
白家有過一條貿易貨輪,從西班牙出發經過北大西洋後,會帶著滿滿一船的毒品在經過巴哈馬的時候卸貨。那裡會有人接手他們的商品,付給他們滿滿一船的鈔票,再讓船帶回國內。
運船孜孜不倦地為天堂島運貨運人,直到突然有一天,有一個人發現了這件事情。那個人姓顧,叫做顧長明。他不敢相信自己多年的合作夥伴居然在背後做這樣大的違法的事情,甚至還曾不止一次地借用過自己家中的勢力。
他對此感到無比震怒,並發誓要查清楚這一切!
顧非聲一直靜靜地聽著,聽到這裡,他停住了片刻呼吸問:「我爸爸當年是怎麼發現一切的?」?
白雪痕很自然地說:「因為我把一張毒品運貨單無意間放在了你家。」
顧白兩家想來交好,兩家的孩子也是朋友。那一天不過是小孩子的玩伴上門,家長沒有拒絕的理由。那天下午陽光正好,鳥鳴清脆,無比漂亮的兩個孩子們在草地上趴著看書,就像是天堂一般美麗的畫面。中途一個雪白孩子起身離開間,一張寫滿數字的紙條從他帶來的書頁中滑落,就那麼萬分巧合地落在了顧長明的面前。
顧家家主顧長明在發現了這件事情以後,立刻採取了行動。他動用了不少關係,令那條毒品運船停靠聖地亞哥,並自己親身前往了天堂島一查究竟。
那是他本不該去觸碰的事情,也是他一去不回的理由。甚至還連累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那天晚上在天堂島之中,有人破門而入帶走了一對夫妻並當場實行了槍決。他們唯一的兒子也落入了惡魔的手中,此後多年也未曾逃離過那片夢魘之地。
顧非聲眼神放空,抬頭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瞳孔都渙散不成型了。
他聽見自己問:「你為什麼要把那張單子放我家?」
「當然是希望你們全家死無葬生之地了。」白雪痕自然而然道,「你根本不知道那艘毒品運船背後有著什麼人什麼背景,既然你爸當年要去查,自然會死路一條。」
白雪痕的母親是個精神分裂的瘋子,他出生在荒蕪叢生的村莊裡,睡在母親腐爛生蛆的屍首旁,在骯髒泥濘中長成如今這副雪白無垢的樣子。他無比厭惡這個骯髒的世界,更看不起每一個自詡幸福的人。
他的樂趣是賜予,將自己喜歡的死亡賜給每一個他腳下的人。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把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狠狠踐踏至腳下。令其萬劫不復,不得超生。
顧非聲笑了,越笑越止不住。
白雪痕居高臨下般看著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把槍,安靜地放在膝頭,扣動了扳機用槍口對準了顧非聲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