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頁
顧非聲:「……」
醫生說顧非聲恢復狀況還好,只是遇到濕氣較重的天氣骨頭斷口容易入寒氣,就會引起酸脹疼痛。
醫生還囑咐著說,他受的傷太重,不好好養著等老了以後可能會有風濕和腰椎病變的可能。
這種情況不是疾病,也沒有什麼好的治療辦法,只是開了些以前一直吃的止痛藥和消炎藥,就這麼讓顧非聲回去了。
周閬在電梯裡看著數字緩緩下降,沉默了很久。良久他才開口說:「你還是早點回南安去吧,也好及早開始復健治療。」
顧非聲嗯了一聲沒回話,精神有點不濟了,想睡覺。
周閬頓了頓:「等你病好了,每天記得給自己煮點骨湯,我再帶你去多運動運動。」
顧非聲閉著眼睛道:「後遺症那是老了以後的事情了。我不見得會老,所以不用擔心。」?
周閬頓時皺眉沉聲:「什麼叫你不見得會老?」
凡是活著的萬事萬物都有註定衰老枯萎的一天,唯獨只有一種情況能夠終止這種自然進程。
——死亡。
顧非聲沒搭話,電梯裡一時只聽得見四個人的呼吸聲。
第53章
崔錯醒了以後被醫生做了各項檢查,隨即醫院就通知了警方。沒過多久,她的病房門被再次打開,此時已經調整好的少女表情波瀾不驚,面對一眾男性警察,她瀑布般的黑色頭髮如緞子一般垂在身後,面容蒼白恬靜。
人群後面有個從警不久的小年輕看到她,悄悄倒吸了一口涼氣。驚嘆這病弱少女與生俱來的美麗,簡直就像是做夢才能見到的絕麗。
緝毒支隊長羅建平開門見山地問了她一個問題:「魏嬌嬌去哪了?」
崔錯看都不看他,眼神對他不感興趣,保持了片刻的沉默。
當諸位警察以為她不會開口的時候,她緩緩地用空靈的聲音說:「我可以告訴你們一切想知道的,也可以向警察供述我爸爸犯過的罪。」
?
羅建平保持表面的嚴肅道:「你想要得到什麼?」
他以為這個未成年的美麗少女會說一些為自己未來獲得保障的話,比如醫療環境,收養人,或者一筆來自政府的錢支撐自己未來短暫的人生。
可是崔錯淺淡地只提了一個要求:「我要見見那個殺了我爸爸的人。」
眾便衣面面相覷,這是不符合規定的事情。
羅建平一個眼神,他手下一個便衣立刻騙她說:「是我殺的,當時是我躲在暗處開的槍。」
崔錯看了一眼那個人,果斷道:「不是你。」
羅建平:「你怎麼能確認?」
崔錯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枚一塊錢的硬幣,不知道是她什麼時候撿的錢。她把那枚硬幣遞給那個便衣警察:「病房的落地窗台上有個凹槽,是用來固定拉拴的,你站在房間的那個角落,把這枚硬幣丟進去。若成功了,我就承認是你。」
那枚銀晃晃的銀幣被她一丟落入了便衣警察的手裡,哪怕是這樣一個動作,卻被她做起來像是一場惡魔的交易。
那個警察咽了一下喉嚨,試著丟了一下,銀幣卻砸中窗玻璃哐啷一聲反彈了回來。
崔錯淡淡的說:「那是我的錢。」
羅建平親自過去,把那枚一塊錢撿起來,放在了崔錯的床邊:「按照規定,我們不能向你透露警察的任何信息。」
崔錯語氣沒有起伏,縹緲地說:「那按照規定,未成年的少女在沒有監護人在場的情況下,也可以保持沉默。」
眾人一陣無言。
羅建平忽然覺得一陣眼熟的既視感,好像在哪裡見過這種狀態。他想了半天,忽然記起來,他和周閬在實驗中學調查的時候,就看到魏嬌嬌身上有這樣的氣息。那種縹緲不定,冷靜沒有任何外泄的氣質,像是把一切都掌握在手裡的淡定冷靜。魏嬌嬌在審訊中表現的所作所為,現在和崔錯對比看來,就像種是劣質的盜版。
接下來崔錯果然什麼都沒有說,權當他們是空氣一般,安靜地垂著眼眸。態度無比淡漠與疏離。硬要形容,很像是某種智商很高的超脫者在看低層級的生物。
羅建平忽然沉聲說:「好。」
崔錯不為所動,坐在那裡平靜地看都不看這群男人們一眼。
羅建平深吸了一口氣,「姑娘,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執著想見那個殺了你父親的人。但是我得告訴你,正是她在死神手下救了你的命,而且她完全是秉公執法,如果你仇恨她,大可不必。我叫羅建平,警號112145,就任東昌緝毒支隊隊長,正是那天行動的指揮人。你有什麼怨恨大可以直接衝著我來。」
崔錯不置可否,幾秒過後作為他同意交易後的誠意,直接給了一個消息:「我見過我爸爸,曾經大規模購買過□□。」
□□!
眾位便衣警察稍微懂點化學知識的知道,這是一種清澈無色的液體,具有強烈的腐蝕性。如果如崔錯所說,她爸爸買過□□,那魏嬌嬌很可能已經被毀屍滅跡到不留一點殘渣,被腐蝕到只剩下液體不剩下一點痕跡!
羅建平很想確認魏嬌嬌的蹤跡:「你爸爸有對魏嬌嬌動手麼?」
崔錯淺淡地掃了他一眼,然後平靜地說:「我希望那個人下午三點過來,要單獨見面。」
不能打不能罵更不能碰,連關進警察局進行審訊傳問都做不到。然而他們偏偏要仰仗這個唯一知情人得出線索。警察在經過一陣討論以後,告訴崔錯,她想見的那個人會在今天下午過來,只有一刻鐘時間,見過以後就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