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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蘇璵選擇的活法,沒什麼不好,開心最重要。
沒必要為了旁人臉面活著,爹爹去後她就只是她——蘇璵,蘇子璧,秀水城有名的女紈絝。
「熱。」
「嗯?」蘇璵眼睛暈著詢問。
少女在她懷裡不安分地扭了扭:「被子裹著,好熱。」
她還想說,阿璵身上太熱了。熱度透過衣衫傳到她肌膚,熱得她有股流鼻血的衝動。
蘇璵笑著放開她,想著以後要對這個玩伴好一些,她從衣袖抽出錦帕:「靈渺,別動。」
「我不動。」她乖乖站好,嬌弱的身軀裹著單薄裡衣,繡著雅致蘭草,開著白色小花,衣領處微微敞開露出一小片肌膚,漫著香氣。
揚起手的一霎蘇璵被她純真的面容晃了眼:「彎腰,別笑了。」
「是笑得不好看嘛?」少女敏感的心被刺了一下,嘟著唇彎下腰。
蘇璵吞咽了一聲口水,順著衣領敞開的風景看去,繡著金絲的小錦鯉活靈活現,僅能看見一角,也僅是這一角,讓天不怕地不怕的女紈絝第一次領教到女色的威力。
「阿璵?」額頭的汗淌到臉頰,有點癢,她忍耐著等未婚妻替她擦拭。
爹爹說感情若非一見鍾情,都是朝夕相處得來的,細水長流也很好,給彼此留著進一步的餘地,天長日久,介時想分開都難了。她抱著如此打算,打算了千次萬次,還需阿璵配合。
從江南而來,為了解決自己的餘生。阿璵乃良人,誠如她所說是最好的歸宿。這世上男男女女甚多,她只對她熟悉了解,對她生出信任渴望。
汗珠滑到下頜,少女隱忍著皺了眉:「阿璵,我……」
柔軟的帕子抹過她的下頜角,蘇璵貼心地摩挲一二,為她緩解惱人的癢:「好點了嗎?」
「嗯。」她眼睛彎彎,心無塵垢,清澈如溪水旁的小鹿。
蘇璵故作正經地替她掩好春.光乍.泄的衣領:「小錦鯉怪好看的。」
「小錦鯉?」靈渺回想她方才的動作,低呼一聲:「呀!你——」你偷看我!
「我?我怎麼了?」蘇璵紅著耳朵尖:「那么小的小錦鯉,我才不感興趣。」
「啊……」純粹無邪的小姑娘不知該驚訝未婚妻偷看她一事,還是該難過未婚妻不感興趣,她如同阿璵手中的提線木偶,所有的情緒不由自己掌控,軟綿綿地反駁:「你剛才還夸它好看。」
蘇璵看著她白裡透紅的臉,沒好意思否認。
「你偷看我是不對的。我們還未成婚。」少女神情稍顯嚴肅,鋒芒內斂地可愛。
蘇璵眼裡生出淺淺笑意,剛要摸她的頭,就被接下來的話堵得喉嚨一噎:「小了不感興趣,那變大了呢?」
戰無不勝的女紈絝在這話里失了先機,她摸了摸鼻子,捋了捋耳邊長發,拿出平素在玩樂上的態度與之探討:「這東西,很大也不好,就再大一丟丟,不,兩丟丟?也許可能勉強會有小小的興趣……」
少女一言不發,蘇璵扶額,快速下了定論:「這事,誰說得准呢。」
本以為這場談話糊裡糊塗結束,三日後,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女孩子神神秘秘地喊了未婚妻來到閨房:「阿璵,我有件禮物送給你。」
蘇璵忙著去北市賽馬,下巴微抬:「快點,一會我們就要出發了。」
這個節骨眼小姑娘不敢再賣關子,克服了羞怯從床頭枕頭下取了一物手抖著送出去:「花錢請邊城最好的繡娘訂做的。如你所說,不大不小,阿璵應當會感興趣?」
「什麼?」蘇璵揚手展開,被那條不肥不瘦不大不小的錦鯉驚得目瞪口呆:「你…你送我這東西做甚?!」
「哄你開心呀。」看不到她的表情,靈渺急於解釋語無倫次道:「我、我沒有不知廉恥,只是到底貼身之物,我想阿璵自己有了,就不會再偷看我的了……」
呵!蘇璵氣得頭暈:她偷看的是肚兜上的錦鯉嗎?她在意的是錦鯉大小嗎?她感興趣的明顯是——
罷了。
她將精心訂做的『小錦鯉』收入懷,眼皮一翻:「你呀,距離不知廉恥還遠著呢。」
「阿璵……喜歡嗎?」
看她又是一副忐忑不安的表情,蘇璵心下一笑,風流肆意地把人抱起來:「喜歡。走,帶你賽馬去!」
第16章
北市,賽馬場。春風拂動柳梢,等候已久的紈絝們耐心要被消磨盡,逐漸露出煩躁神色:「怎麼回事,她到底來不來?說好要來都什麼時辰了,不會失約吧?」
邊城四少騎在馬背面面相覷,人是他們邀請的,蘇璵也說了會來。玩扇子的那人出口穩住場子:「再等半刻鐘,她不來,咱們就先開始。」
有了固定的期限,其他人哪怕心有微詞也不好再言。何況賽馬場有蘇璵在才能玩得盡興。
等待的空閒里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拉開話匣子,男人八卦起來也怪為鬧騰。七嘴八舌,說的無非邊城大街小巷都在傳的事,恰巧也有蘇璵有關。
紈絝行事有紈絝的分寸,再凶再不講理的公子哥心裡都裝著一個怕字。發瘋之前誰能惹誰惹不得,只要不是糊塗人,肚子裡都揣著一筆明白帳。
邊城最大的官在將軍府,寧將軍官居正二品。尋常遇上將軍府的人,稍微懂眼色的都曉得如何行事——即便有爭執,能避則避,以和為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