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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愛生念,一眼撩起所有風情。骨子裡激盪愛.欲,受不起半點戲弄。
蘇璵眼睛一轉,放開她,抬手取過她疊放在腿部的嶄新衣衫,壞笑著將人攙扶起,「站直了。」
「做什麼?」
「滅——」蘇璵急急一頓,轉而笑開,笑容風流美好,「渺渺,是誰告訴你填柴入灶不需要付出代價的?」
欸?
代價啊。
這可真是。
薛靈渺顫慄著兩條白皙修長的玉腿,心想這可真是……
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又疼又癢。
日頭漸漸偏移,春風又綠護城河岸。歲月靜謐安康,細水長流。
她眼帘微垂,面若桃花地看跪在她腳下的小冤家,深吸口氣,閉上眼,頭微微後仰,柳腰仿佛下一刻就要折斷。
妖嬈而脆弱,偏偏帶著股子韌勁,怎麼折都能屹立不倒。
溫軟的柔荑無辜無助地扣在蘇璵後腦,靈魂仿佛都被攪.弄著。
從沒有嘗試的迷亂,玉液瓊漿,花枝招搖,耳邊隱有風吹過。
天地花開,好似一罐清甜可口的槐花蜜,蜜罐子被叩開,軟舌抵.舐,勾出春日醞釀的花蜜。
蘇璵彎眉淺笑,正經又不正經,「渺渺,你看我跪姿標準嗎?」
這個時候還有閒心逗她。薛靈渺到底睜開緊閉的雙眼,喘了幾喘,稍微平復,嗔她,「你想跪,那就繼續跪著罷。」
「好嘞。」
「……」
被她慵慵懶懶的腔調梗了一下,薛靈渺被梗得不願再乖乖巧巧,慢慢開始反思她是不是過於寵著這人了,都慣壞了,越來越壞!
顧不得當下身子的情況,她提起一口氣,長腿微動。
然後被一雙手溫柔強勢地攔下來。
「別惱。」蘇璵滿目痴情,「怎麼就這麼難為自己呢?」她笑得牙不見眼,「有多麼「想我」「喜歡我」,你自個不知麼?縱是你口是心非,也不該自欺欺人啊。」
她跪著都能把人調.戲地想哭。
薛靈渺有什麼辦法?空有一身能耐,這會走卻走不得。那雙手扶在她腰,好比掌著她命脈。她所有深種的情根都在被她注目觸及的那一刻長出新芽,昏昏然,已經枝繁葉茂。
她唇微抿,克制著折下腰來沖她撒嬌沖她耍賴的念頭,不得不承認,她是喜歡的。
從目盲孑然時,她就把蘇璵刻在心尖。天長日久,給了阿璵使著性子捉弄她的膽氣。
捉弄是真,逗弄是真,疼她愛她也是真。
讓人又愛又想抬腿把她踢開,最好腳底板踩著她柔軟的腹部,腳趾輕撓,變著花樣逗弄回去。
心緒萬千,薛靈渺想著設想的畫面,唇角微揚。
看她開心,蘇璵仰頭長睫眨動,「薛阿喵,你心眼裡怎麼想我呢?」
薛靈渺嗔笑,「不告訴你~」
話說完意識到自己稱得上羞人的形態,她輕輕一哼,沒留意那纏纏綿綿裹了春.水的勾人嗓音,有多麼催人奮進。
蘇璵眸色深深。
靈渺低頭笑她,「阿璵磨磨蹭蹭的,繡花呢?」
嘖。
這不比繡花快活百倍千倍麼?
「呆頭呆腦的,我怎麼會看上你?」嬌媚的姑娘輕撫愛人發頂,頗有一股「自暴自棄的羞惱」,「你再傻跪著,我可就要走了?」
「別走。」
蘇璵柔聲哄她,「再容我嘗嘗?」
……
春風吹過,後花園的花爭先競放,勤奮的蜜蜂來來回回於花枝奔波,采蜜釀蜜,不知疲憊。
幼帝邁著小短腿跑來跑去,春風明媚,正是玩鬧的好時候。
……
薛靈渺頭顱輕抬望著某處發呆,後視線飄移對上清清亮亮溫柔渴慕的眼,兩相靜默,撩人心弦的等待中,玉藕輕分。
湖心生藕,岸上開花,花香醉人,且有春風吹拂,拂落蜜.意濃.情。
她無聲啟唇,「疼疼我。」
蘇璵看懂了,一笑,攀山越嶺,采.蜜釀.蜜,春日消磨,不負好時光,不負情意長。
很久很久以後,久到兩人仍是少年模樣,眼底卻裝了山河桑海。
久到她們看過了人世一場場分分合合,看過了一諾千金,莫逆之交,夫妻本為同林鳥,看過了深情人、負心人、冷心人、絕情人。
看過多少歲月變遷,身邊人看向她時,仍是懷有少年的蓬勃朝氣,清新與肆意,眼睛瀰漫的情比一壺千年醉還要惹她神魂顛倒,悸.動不已。
情愈深,情愈真。
她用了漫長的光陰,才恍然大悟,她為何願意獻出所有,愛慘了蘇璵,愛得不顧一切,愛得願意在她一道道眼神下無數次折腰,甚而粉身碎骨。
因為值得。
因為她們是彼此的「久處不厭」,永恆的生命都無法磨損半寸的「情有獨鍾。」
而彼時年輕柔弱的靈渺,正享受綿柔熱烈的情.纏,她願意為心上人打開緊閉的玉.門,生生世世,也只願容納這一人。
她純真,也熱情。
催折了蘇璵的魂魄,迷得她一步步踏入永恆的愛戀。
情深似海。
更比海波瀾壯闊,彌久,熾.熱。
……
幼帝站在門外興高采烈地敲門,「師父,師娘!後花園來了好多蜜蜂和蝴蝶!師父?師娘?你們要不要出來和阿枂一起賞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