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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棲久喉嚨一哽,呼吸都凝滯了。
「費盡心思,跋山涉水,哪怕是在炮火連天的地方,也都想要去看看你。我好不容易來一趟,倘若你認出我了,肯定是要叫我回去的。我不想那麼快就離開……能在你身邊,哪怕只是多待一分鐘,一秒鐘,也好。」
許蘇白把話說得溫柔繾綣,情真意切。
但她從字裡行間,竟聽出了一絲絲卑微。
她眼裡不禁盈滿淚水,鴉睫一顫,淚珠不住滾落。
「怎麼哭了呢?」許蘇白抽了兩張紙巾,幫她擦拭眼淚,把她攬進懷裡,輕聲哄她。
雲棲久埋在他胸前,抽抽搭搭地哭著,眼淚沾濕了他的襯衫,洇開斑駁的水痕。
哭了好一會兒,她才勉強止住抽泣,眼眶鼻頭都還是紅的。
她想問問他,為什麼突然想到要來看她。
後來一想到,那個煎熬的漫漫長夜,BOSS曾說:「她說她想我了,想要跟我複合……所以,我決定要繼續跟她在一起。」
所以,是因為她給他發的那條仿佛石沉大海,等不到任何回應的簡訊嗎?
即便只有短短的「對不起」這三個字,他也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他知道她想他了,知道她想繼續跟他在一起了。
於是,他來了。
是了,一直都是這樣的。
許蘇白不知哪來的魔力,總能透過現象看本質,一眼就洞悉她。
他總會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及時出現在她身邊,撫慰她,指點她,陪伴她,執著專一,沉穩牢靠。
她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情不自禁的,她又淚目了。
許蘇白「哎喲」一聲,調笑道:「再哭下去,我們都不用吃晚飯了,直接吃宵夜好了。」
到底還是沒把晚飯當宵夜吃。
雲棲久哭得差不多了,跟許蘇白下車。
他自然而然地牽著她的手往前走。
他的手溫暖寬大,骨節堅硬,牽得很牢。
有什麼東西在她腦海中轉瞬即逝。
雲棲久細想一遍,另一隻手猛地扯住許蘇白的袖子,「許蘇白,你看到我戒指了,是不是?」
許蘇白滿面春風,不答她,算是默認了。
「許蘇白!」雲棲久急得臉紅脖子粗,掌心攤在他面前,「就說是你偷我東西嘛,你趕緊把戒指還我!」
他抓下她的手,語氣很欠揍:「不還~」
「你留著也沒用啊!」
「怎麼沒用?」許蘇白意味深長地睨著她,「雲六三,哪有人自己給自己戴婚戒的?你又不是喪偶。」
「……」
戒指到底還是沒能要回來。
飯吃到一半,雲棲久在601宿舍群里,看到了余燈發出的消息。
她在國內的事情辦得差不多了,想在酒吧組個局,問她們來不來。
何卿卿因為在省外,距離太遠,所以來不了。
徐婭爽快應下。
雲棲久自然也應了。
有了上次的經驗,她這次特地回家換了套衣服,改了妝容,在眼下貼了閃閃發亮的亮片。
一件短款衛衣,搭配工裝褲,再套上一雙馬丁靴。
青春洋溢,充滿活力,還帶著點兒小酷。
她跟許蘇白抵達酒吧時,酒吧在搞電音節,請了百大DJ前來助陣。
現場氣氛燃炸。
金紙紛紛揚揚灑了滿場,勁爆的DJ音樂震耳欲聾,迷幻的鐳射燈閃爍晃動。
香水味混著菸酒味,濃得散不開。
迪廳里人頭攢動,人們擠擠挨挨,尖叫狂歡,放浪形骸。
一踏進這裡,雲棲久就心跳加速,精神亢奮。
她跟許蘇白找到卡座,挨著他坐下,依次看到了徐婭、余燈、喬陸,還有辣妹小喬喬樂安。
此外,還有幾個眼熟的面孔,都是他們這圈子裡的人。
喬樂安見著她,吹了個口哨,沖她比「LOVE」的手勢,「久久姐,今天一起蹦迪啊!」
雲棲久回她一個「OK」的手勢。
徐婭直接上前勾住雲棲久的手臂,想拉她起來,興奮地嚷著:「走啊!」
「我連一口水都還沒喝上呢!」雲棲久說道。
奈何現場鼓譟,她那點聲音一下就沒淹沒掉。
「你說什麼?」徐婭大聲喊著。
「我口渴!」雲棲久也加大音量,吼得嗓子都有點疼了。
話音剛落,一隻杯子就湊到了她唇邊。
她駭然抬眼,見是許蘇白遞給她的,這才放下心來,接住杯子,抿了一口果汁。
潤了潤乾燥的嗓,雲棲久湊到許蘇白耳邊,脆生生地跟他說:「我要去玩啦,不准背著我跟其他女人勾勾搭搭的,聽到沒?」
許蘇白偏頭,在她嬌艷的唇上親了一下,嘗到了淡淡的甜香。
他說:「不准背著我跟其他男人勾勾搭搭的,聽到沒?」
雲棲久回吻他作為應答。
旋即,在眾人曖昧又狂浪的起鬨聲中,她起身跟徐婭和喬樂安去迪廳,混進躁動的人潮中。
許蘇白跟他們一行人玩鬧,吞雲吐霧,觥籌交錯,很襯這醉生夢死、烏煙瘴氣的氛圍。
一個男人跟許蘇白碰杯,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那三個女人身上,問許蘇白:「哥,你不管管嫂子嗎?」
許蘇白喝了口酒,磁嗓浸潤在低醇的酒精里:「管什麼?」